内心明白,公子到底是嗅到了些端倪,不然不会有本日这番思疑。
“哦?”公子道,“最后算得如何?”
“这般顺利之事,古往今来,何曾有过?”她说悠悠道,“你且看便是,皇后必不会比及陛下醒来,就会将太子撤除。”
“嗯?”大长公主看了看公子,又看看我,意味深长,“元初不喜?”
看着她拜别的背影,大长公主唇含含笑。
不过这与我无干,大长公主这战略虽是跟我买的,但已钱货两讫。至于她要如何用,是她的事,不必我置喙。
大长公主惊奇不已:“哦?太傅竟敢如此不敬?”
“昌邑侯夫人说她迩来多梦难眠,想求问鬼神。”我信口答道。
我说:“为何?不成卜问么?”
门早已关上, 大长公主上前, 与皇后见了礼, 也无多客气,在案前相对而坐。
大长公主亦动容,道:“可事已至此,不知中宫有何筹算?”
“为何带上你?”
大长公主闻言,倒是莞尔。
才下了马车,我昂首,俄然瞥见门前站着一人,倒是公子。
“本来这宫禁表里,另有诸多有志之士愿为圣上一搏。”她感慨道。
大长公主亦看到了他,惊奇不已。
我在一旁听着,心中大为点头。
我回到桓府的时候,已是傍晚。
“可我方才问了车夫,你随母亲去了白马寺。”
临别时,皇后对大长公主道:“荀尚虽监督中宫,然仍没法安插眼线到妾宫中来。且庾茂及后军将军等皆忠义之人,可助妾藏匿出宫。公主若要与妾议事,可托庾茂传信;若需求见面,亦可约以光阴,妾仍到这白马寺中。只是陛下性命危在朝夕,荀尚恐怕不会等候好久,你我须得着紧才是。”
“皇后思虑深远,妾殊为钦慕。只是以此行事,仍多有悬空之事,且大动兵戈,恐将大片伤及无辜。”她看着皇后,气定神闲,“妾却另有一策,虽不甚弘大,却更加万全,不知皇后可纳否。”
皇后含笑地将大长公主搀扶起来,道,“我等皆为圣上奔走,救天下于水火,当不管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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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发明得迟了,本日,大长公主已经将网大抵布下,要动手捕鱼了。
“然后便返来了?”
我长叹一口气:“如公子所想,我方才说那些,乃是遁辞。”
“公主高见,奴婢甚为心折。”我恭维道。
我闻言,心底一惊。
我说:“恰是。昌邑侯夫人的秋牡丹开了,邀公主去抚玩。”
那乌漆门无声地开了半边, 大长公主整了整衣袂,迈步入内。
我和大长公主来到寺中之时, 离巳时二刻另有约一个时候。
公子一脸对劲,紧问:“你们到底去做甚。”
二人说了一会话,公子看我一眼,道,“本日霓生也跟从了母亲整日?”
“恰是。”我说:“公主对公子的婚事甚为挂虑,先前看好了南阳公主,厥后又看上了宁寿县主,扭捏不已。迩来她听闻豫章王要为宁寿县主择婿,便起了早些定下的心机,拿着公子及公主和县主的生辰求神问佛,看公子与那个更适合。”
大长公主亦暴露骇怪之色。
“我要霓生做甚。”大长公主看我一眼,笑了笑,对公子道,“你放心,她仍在你院中,本日以后,我也不会总来使唤。”
大长公主听她说罢,微微点头,却长叹:“难啊……”
“若母亲再要你去,你奉告我。”他说,“我替你寻故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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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明显未曾想到她竟有这般韬略,听完以后,神采庞大,目中倒是炯炯有光。
皇后寂然道:“圣上身陷危急,妾虽粉身碎骨,也不不教奸佞得逞。妾已传书奉告梁王及楚王联络宗室,可惜陛下昏倒不醒,无从请诏,现在之事,唯有太后可主持大局。只待太后发诏,将太子及荀氏罪过昭告天下,州郡及藩国之兵必发难共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