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青玄对视一眼,一声不吭。
公子和桓瓖皆惊奇。
“怎会尽弃。”桓瓖不觉得然,“在朝廷眼中,秦王可比残匪要紧很多。”
当时,公子问我如何晓得这么多故事,我说,是从我祖父保藏的书里看来的。
正在画兰花的城阳王不紧不慢道:“另有一事,你们三人想来不知。”
荀氏和袁氏一样,本就是重臣。两家虽干系密切,但先帝时袁氏独大,已是嫌隙渐生。天子继位后,对荀氏甚是虐待。荀后的父亲荀康官至太尉,包含荀尚在内的几个兄弟亦加官进爵,身居要职。袁氏最后垮台,荀氏乃是出了大力。
“你定然想。”公子半坐起,辩驳道,“你说过,你想看看你祖父去过的处所。”
桓府的奴婢们都是见过世面的,这个动静当了好几天的谈资。
城阳王叹口气:“太子这般脾气,实在不好。”
当然,大长公主是天子的亲姊,宫中的事更没有她不晓得的事理。我想了想,约莫是她体味本身的儿子,用心不让公子得知。
夜里,我在室中叠着衣服,公子躺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打了打纱帐上垂下的香囊,一荡一荡。
如果是别人这么问我,我约莫会甩个白眼,反唇相讥或者干脆吵个架。但公子看着我,双目清澄,仿佛果然只是猎奇问问,教人没法发脾气。
这个太子,提及来,跟我还能扯上一点干系。
我心中对劲,正觉得占了上风,只听公子又道:“昨日我练字那些纸,还是让青玄烧了。”
秦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今上的幼弟,年方二十四。虽是年青,但在一众宗室当中,秦王最为善战,曾在征越灭楚的诸多大战中屡立奇功。
城阳霸道:“父皇还不决下人选之时,太子曾向圣上请战,圣上未应许。而后,太子回宫喝酒,将寝宫砸了一遍。”
“霓生,你曾说你祖父也去过河西,你想去看看么?”听我讲完一个杀人奇案的故事以后,公子忽而问道。
公子师承大师,自有一股傲气。我发明每当这个时候,倔强的直辩只会让他傲气更甚,但迂回抵赖常常能收成奇效。不巧,我恰是其中妙手。
从那今后,公子每当无聊,便会让我讲故事给他听。他老是听得非常当真,偶然,他乃至会为故事中的一些观点争论起来。
这日气候晴好,放学以后,公子和桓瓖来到城阳王府中,在他的园子里赏玉兰。
我常常啼笑皆非,却又不由难过。
那日,公子非常暴躁。
“我祖父乃读书人。”我说。
事情须得从秦王平叛提及。
“他若改得,早无本日之事。”桓瓖道。
在我看来,他皱眉的时候,愤怒地涨红脸的时候,被我顶得出说不出话的时候,和他笑起来的时候一样都雅。
“霓生,”他忽而道,“给我讲你祖父那些书中的故事。”
仿佛怕我难过,他弥补道:“不过他脾气甚坏,你未嫁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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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虽立储多年,但脾气暴戾,不管朝野,都不太喜好他。而自从天子几年前立庞氏为后,朝中便有了废立太子的流言。不过太子宿世修了福,他的儿子名邕,敏而好学,颇受赞誉,甚得天子喜好。前年,天子将他立为了皇太孙。
桓瓖道:“你也知秦王功绩最大但兵马起码,不动他动谁?”
我有些无语。这话说得仿佛我是因祸得福。
当年袁氏虽可一手遮天,但毕竟要脸,没有让自家的人持续当皇后。当然,肥水也断不成流了外人田。荀氏与袁氏同出河北,乃是世交和姻亲。袁太后主事,将外甥女荀氏立为皇后,荀皇后的儿子立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