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祥道:“女君,这位是……”
“你也是胆小,竟敢一小我驾车出来。”不待我开口,公子看着我,语气变得峻厉,“雒阳至此何止千里,你竟因为做了个梦便单身上路,若出了事,连个报信的人也无。幸亏我及时来此,不然你看你这般模样,还如何回得雒阳?”
是公子。
“见到了。”公子暴露讶色,“莫非就是那些流民所为?”
公然,许是看我姿势精确,公子的神采也和缓了些。
公子睨着他,目光冷冷。
“我传闻你来淮南,便也跟了过来。”公子望望四周,不紧不慢地接着道,“你不是总说淮南如何如何,你祖父如何如何么,我归正无事,也想来看看。”
我点头,道:“我一人驾车,虽势单力薄,但一起谨慎,也未出事。直到过了豫州城以后,忽而碰到了流民拦路,说他们都是因受荆州蝗灾之苦,背井离乡流落至此,无衣无食,让我布施些。他们人数浩繁,围上来,我实抵挡不住,唯恐被伤性命,只得弃车而逃。”
“哦?就在昨日?”公子讶然。
公子道:“如此看来这话也做不得数,你依言行事不也还是出了事。”
“公子?”世人讶然,目光转向公子,又面面相觑。
“伍叔。”我有些不美意义,忙道,“我本日返来祭拜祖父。”
我不由地也笑了起来。三年不见,他还是这么大大咧咧。
我内心叹口气。
公子似颇感兴趣,“为何?”
我:“……”
我假装一脸吃惊,望着公子,不答反问:“公子怎来了此处?”
伍祥浅笑:“如此,待我等引二位前去。”说罢,世人热忱地带路,往目标而去。
世人神采松下来,纷繁施礼。很多人偷偷打量着他,暴露或是诧异或是赏识的神采。
我瞅着公子,道:“公子还未说为何来此。”
这时,不远处的侍卫们见人多,走过来摈除。我正要去解释,忽而听得公子的声音传来,让他们退下。
“就在昨日。”昨日与我说过话的耕户道,“口音甚是难懂,说是益州过来的,我等从未见过。刚好县里的户曹也在,与她谈去了。”
我唯恐他们说多了要生出枝节,忙道:“祖父与我说过,云氏确有一支在益州,长年经商甚是富庶。若他们可买下,也是功德。”
当然,对于现在的身份,就算没传闻过的人已经能才出来,不必多问。
伍祥点头,擦了擦眼角。他的老婆陶氏却上前来拉住我的手,“女君,你……你如何这么久才返来……”
固然我并不但愿他来,但听得这话,心中还是很有些打动。
“他们要那马车做甚?”公子问。
“就是开价太高。”伍祥把话接过来,神采自如,对公子道,“禀这位公子,昨日另有个妇人来问,仿佛是女君的远房亲戚,说这是云氏的祖产,想赎归去。”
“未曾。”阿桐道,“虽有很多人来问过,可皆未曾成事。”
我讶然,愣在当下。
我愣住:“我?”
陶氏畴前一向在我家煮食,对我甚好。固然我并不想在这般情势下与他们相见,但看着她的脸,心中更加不好受起来。
他与我年纪相差无几,虽是耕户儿子,但无多讲究,一贯与我以名姓相称。
听得此言,我的脸忍不住热了一下。
伍祥看着我,半晌,点点头,没再说下去,转而道:“女君,你方才说返来给云公扫墓,可曾到坟场去过?”
我并不想如许, 这是下下策。如果不能归去, 就算有了田宅,于我亦无甚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