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道:“莫非公子不这么想?”
“他们说,他们并不晓得此事。”公子道,“他们当时乃是去追击两个强盗。”
他想了想,神采当真,道:“皇后并非卤莽之人,她的目标乃是要立平原王,故而她必然不会纯真将皇太孙杀掉,不然她早已动手。”
公子毕竟熬了夜,沈冲走后不久,也安息去了。
“恰是。”公子道。
公子目光深远,唇边浮起一丝嘲笑,没有答复。
公子:“……”
他毕竟还是又问了出来。
“半途?”沈冲问,“你为何要在半途卜卦?”
沈冲没有再多言,回身而去。
“昨日不是你去救的我?”
“霓生……”
这些本不是奥妙,策划之时,我就晓得如果事成,以公子的脾气,定然将统统诘问到底。
“公子,”我严厉道,“我自是做过借算卦劝戒别人之事,但我会些奇术亦是不假,公子怎总不信我?”
“本来另有青玄,我看他实在困乏,便让他去睡了。”公子淡淡道,仿佛说的是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
“哦?”沈冲神采更加不解,“那为何不奉告我,让我报官遣人?”
“我今晨才听闻了昨日之事,便赶来看看你。方才进了府中,又闻得仆人提及霓生。”沈冲说着,不解道,“霓生昨日不是在我府中,怎又倒在了景明寺桥?”
鸟鸣声叽叽喳喳,吵得人耳根不得平静。
“可有非常想吃的?我让人去做。”他说。
沈冲点头:“有贰言又如何?温侍中及东平王皆反对此事,然并无毛病。”
我眨眨眼,反问道:“公子不是说要我教你?”
待得腹中终究有了饱胀感,我停下来,擦了擦嘴。
我笑笑:“表公子,我已经好了很多,无妨事。”
我一愣。
他的手压在我的肩膀上,我看着他,只觉面上发烫。
幸亏公子命格结实,没有让那些人得逞。
我想睁眼,却被光照刺得眯起眼睛,半晌,重新闭上。
公子不置可否,却道:“此事诸多枢纽,颇令人玩味。特别是此中一处,甚为独特。”
“我也不知。”青玄叹口气,道,“公子也是,南阳公主有甚不好,雒阳多少人做梦都的不来。”
我了然。
隔了一阵, 我仿佛身处在一个酷热的处所,想了想, 这应当是浴房。
我哂然,瞥了瞥公子。
沈冲将我看了看,许是感觉我神采无碍,莞尔:“如此便好。”
公子目光一动:“以你之见,皇后将如何行事?”
“我等从辟雍出来,行至景明寺桥时,那些贼人俄然冲杀出来。”公子道,“我等一行虽有侍从,但带有兵器,能打斗的未几。若非当时刚好京兆府的人马来到,只怕我等要遭殃。”
我想起了那梦,内心生起希翼。
“是我该多谢你。”
公子……
“哦?”我问,“何事?”
公子看着我,眉梢微微扬起。
“嗯……多谢公子。”我不晓得说甚么好,过了会,嗫嚅道。
“是么。”公子道,“你为何不奉告家中,却单身前去?”
公子亦笑了笑,不置可否,却将他身上打量:“你要去东宫?”
我也在榻上坐下,道:“皇后行事虽狠厉,却算计周到。若一意应对,只怕疲于驰驱,且防不堪防。”
公子忙从中间案上拿起一只水碗,用汤勺往内里摇了摇,少顷,送到我的唇边。
“昨日那事还未查清,侍中另大家且留在家中。”说着,公子一脸无所谓,“就算无侍中言语,出了那般大事,我也自当请个收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