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公子入宫之前,我曾再三叮咛他,必必要让桓瓖保密,连长公主也不能说。
“明日?”公子问,“何时定下的?”
我看着他,不答反问:“公子觉得呢?”
“他自是乐意。”公子说罢,却看着我,“你觉得他参与不当?”
“东宫文籍乃经太学博士及诸大师勘正,何来错误之说。”公子道,“且你是太子冼马,誊写文籍之事,怎会分拨到了你身上?”
我说:“公主放心,皇后脱手之日,已在近前。”
进门的时候,桓瓖已经等在了院子。府中的主子已经被他打发走,见了面以后,三人皆未几言,进屋关上门。
地上甚为温馨,如桓瓖所言,并无人来打搅。我往上面递了一根蜡烛,问,“如何?”
二人没有言语。就算是再痴钝的人,也晓得到了这一步,皇后必定不会将太子妃和皇太孙的性命留住。
未几,那阵说话声畴昔,四周复又沉寂。
公子率先反应过来,想了想,道:“按畴前之例,当囚在慎思宫。”
我笑了笑。
二人皆暴露惊奇之色。
“他应允了。”公子道,“且他要与我等一道去探。”
我不睬会,问他和沈冲:“彻夜我等须得前行,衣裳可曾备好?”
公子正要下去,我将他拉住。
而与此同时,另又有别处动静说,皇后令平原王妃坐镇中宫,替她打理宫中一应之事。传闻这让平原王妃非常扬眉吐气,她之前与平原王翻脸回了母家,一向未曾回王府。得了皇后诏令以后,她直接入了宫去,失职尽责地预习后宫仆人的事。
隔日, 宫中没有动静。
“宫中之事已经理顺,只不知梁王那边何时脱手?”长公主道。
“另有圣上身边的内侍和宫人,不知安排得如何?”
我说:“自不是奴婢。皇后在宫中,奴婢就算想去游说,也不得其门而入。”
公子点头。
他常常被问到学问以外的事,老是一副茫然又强作平静的神采,甚为风趣。
不过我早有筹办,脸不红心不跳:“我穿过,只是公子未曾留意罢了。”
这暗渠的出口之以是被埋葬,乃是内里的土石崩塌而至。幸而并不厚,公子他们三人同心发掘,不久便打通了。我举着拉住靠近那洞口,火苗不断起舞,可见内里通风。待他们将挡路的土石简朴大抵清理开,我也不再燃烧相试,带头走了出来。
“我去见了子泉。”他说。
公子道:“如何强取?”
“若地窖长年不通风,则易令人憋窒,若可烧火则无妨。”我答道,“现下无妨了,下去吧。”
我将一根在庖厨引火用的松树枝扑灭,遮着光,待烧得稳了,丢到地窖里去。光刹时将内里照亮,只见这地窖倒是做得甚好,四壁平整,也无积水,大小可容数人。畴前地窖仆人还挖好了粗陋的门路,可沿着走下去。
“我就晓得。”他笑了笑。
可惜官署的事情多了起来,公子每日返来,都比畴前要晚。而沈冲自不必言语,自从他回了东宫以后,偶然接连两三日也看不到他。
公子迷惑地看我:“他要保密,自是去与昌邑侯说,为何要奉告我母亲?”
我看着他们二人,不答却道:“皇太孙这般人物,皇后要动手,必先毁其名誉。如此,便定然先罗织罪名,予以囚禁,科罪以后可杀。若以此论,不知皇太孙会囚在那边?”
公子看了看沈冲,点头:“我在散骑省也并未听到很多。”
桓瓖站在一边八方,公子和沈冲过来,帮我将木板移开,地窖入口豁然在面前,月光下,黑洞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