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檀郎 > 90.鸿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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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无言。

自面前看来,就算公子晓得了豫章王和秦王之事,储君亦仍然是迫在眉睫的紧急地点。不管庞氏、梁王、豫章王、秦王还是其他宗室外戚,所图之事不过皇位,只要有了正统地点,就算脆弱,也仍可维系安宁,不至于大乱。

太子妃却摇了点头,半晌,长叹一声,神采果断:“可圣上就算临时病愈,亦非悠长之计。宫中皇子浩繁,可成荀氏、庞氏之势者,又岂止一家?加上那些早已虎视眈眈的诸侯,皇太孙无娘家护佑,在他们面前不过安排。诸君胸怀天下,妾自是佩服。然天下危局,岂是皇太孙一人可担?妾在这人间,已无家人,独一可安慰者,便是皇太孙。妾与冼马说过,妾所求者,乃是阔别这是非之地,今后隐姓埋名,保一世安然。”

不料这个沉默寡言,总让人感觉可作傀儡摆布的孩童,想的东西倒是与我有几分类似。

世人相觑,皆有些不忍之色。

皇太孙则还是无所言语,神采全无波澜。

但比梁王那头更加首要的背工,是豫章王和秦王,公子没有提及,想来长公主还是慎重地留了一手。

皇太孙道:“畴前在东宫时,少傅常教诲我,不积跬步无乃至千里,成大事者,皆事无大小思虑而为。现在我与母亲已无性命之虞,平常生存则为甲等之事,自不成草率而为。”

世人目光相对,亦是感慨,但此时心中皆是明白,他们不会走了。

“皇太孙并非毫无倚恃。”半晌,公子忽而开口道,“圣上的病,我母亲已寻得良药,治愈可期。只要圣上可主事,则皇太孙仍为储君,无人可撼动。”

风从雒水那边劈面而来,疾劲而冷冽。公子却转头看着我,笑起来,就算是那脸上脏兮兮的,也不掩对劲之色,仿佛一个摆脱了大人管束的孩童。

“霓生的意义是, 你的边幅不似驭者。”沈冲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道, “驭者岂有你这般邃密之貌,走在路上, 只怕要惹人谛视。”

当然,好处则是耕户们不来打搅,则皇太子和太子妃则可安然住上些日子。为了更好地掩人耳目,我给他们编了身份。范景道给他那哑仆人交代的时候,奉告他,太子妃和皇太孙是他的远房侄女侄孙,迩来家中遭难,过来投奔于他,要在这田庄中住上些日子,让哑仆好好服侍。

我一愣, 正不知他何出此言,却见他下了车去, 走到路边一处曾有人生火取暖留下的灰坑边上, 往坑里抓了一把灰。

公子笑了笑:“你现在是期思侯,比我这个小小的亭侯要高很多。你坐车我驭车,乃理所当然。”

太子妃明显被问住了,看着他,半晌,答道:“到得当时,我等自有体例。”

沈冲道:“话虽如此,皇太孙乃储君,梁王到手以后,若皇太孙不出面主持,只怕天下将堕入乱局。梁王野心虽大,然其德才不敷以服众,其一旦登基,诸侯必反。”

皇太孙决然道:“母亲,儿方才已经说过,必不流窜回避。儿既是储君,则当堂堂正正存于人间,俯仰无愧六合。”

公子与沈冲相视一眼。

公子却点头:“只怕可想之日无多。”

太子妃看着他,目光定定。

我啼笑皆非, 他却已经坐得端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开打趣。

“现在是临时安稳,只不知今后,殿下与太子妃如何筹算?”公子率先问道。

太子妃和范景道皆讶然。

说罢,他一边放着缰绳,一边大声道:“逸之,坐好!”话音未落,又抽了两鞭。

“不成。”公子却仿佛非常乐得如此,道,“你看范少傅的车马已经要看不到了,再不快些,我等便要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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