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目光微亮：“本来如此。”
天子治病的内幕，秦王已经晓得，想来他感觉闫春留下来已经无所大用；且他也不会那么傻，为了见我一面，白白折损一个细作。
“自是淮阴侯府的仆人。”我说着，将玉佩系到公子的腰带上，道，“公子将来可要细心些，莫再丢了。”
“你去了那边？”他走过来，将我拉到边上，抬高声音扣问道。
当然，这还是下策。
我点头，正要再说话，潘寔道：“桓公子来了。”
公子道：“我已经奉告宫正，彻夜就留在此处。”
听到我的声音，公子转头，看到我，眉间亦是一松。
“公子可切莫藐视流言。”我说，“须知人言可畏，昨夜之事虽闹得凶，可凡是那边警省些，拿脱手腕来及时封闭动静打压言路，只怕一时难成民气向背，脱手倒成了师出知名。”
公子接过来，讶然：“恰是，怎在你手中？”
秦王放下茶杯：“天然也能够不杀。”
方才的统统, 仿佛做梦。而我的表情, 并未因为秦王没有强行难堪而变得轻松起来。
“本日，包含温侍中在内，很多朝臣去往了明秀宫，诘责慎思宫之事。”公子道，说罢，看看别处，低声道，“只怕梁王也不会等多久。”
公子点头：“我出城前到淮阴侯府去找逸之，从车高低来之时，曾有一群乞儿俄然围上来。”
实在不可……心底一个声音道，实在不可，便只要将这祸害杀了, 永绝后患。
想到这些，总会让人不寒而栗。
事情至此，已经没有了退路。方才从那茶舍里出来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归正主张已经给长公主出了。不若拿着金子再去偷了那籍书远走高飞，起码能够不消再看到秦王在面前晃。
秦王大抵是在辽东当土天子当久了，觉得无人能治他。
公子了然，问我：“如此，你刺探得如何？”
我望着远处的夕照，深吸口气，再想起这话，心底嘲笑一声。
我又问：“那些太医呢？”
此时杀了秦王，天然可逞一时之快，可接下来呢？那五万兵马已经逼近雒阳，无秦王节制，一旦产生兵变，雒阳和司州各处一盘散沙般的戍卫，底子抵抗不了。就算不久以后，宗室及各州郡集结兵马平叛，只怕雒阳必也会似前朝普通，先毁于兵灾。而最坏的环境，则是诸侯借此并立纷争，那么将是乱无整天。
我说：“俳优说唱，与我等闲谈分歧，必是有起承转合，及诸多细节，方可支撑俳优在茶寮中说上一个时候。靠俳优一人之力去编造，乃是甚难担负。故这些说唱俳优常日无事之事，必是混迹各处，刺探时髦之事，汇集世人说辞，再自行编辑而出口成章。昨夜那事，距今不过半日，现下却已经可为俳优传说，难道热议非同平常之故？”
“长公主曾叮咛我去做些事，方才出宫了一趟。”我含混其辞，岔开话，“蔡太医可来了？”
“若你说的是太极宫只进不出之事，宫正方才已经奉告我。”公子道，“我已派人去奉告温侍中，散骑省那边临时乞假，自现下起，你在那边，我就在那边。”
如我所料，那闫春已经不见。我向宫人问起他的时候，宫人说他在我分开以后就也跟着分开了。
“公子不必跟着我……”我寻觅着合适的说辞，道，“公主让我来，是为了让我辅弼圣上。”
我说：“我想去街上密查密查那些关于昨夜之事的流言，方才便出宫了一趟。”
我问：“公子可曾被甚么陌生人近身？”
公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