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檀这番诗写的相对平常,在诸神中并不出采,不过柳近觉着极其舒心。不管是“子雨”还是“脆弦”,皆显出夜檀心态极好,乃至有些玩弄尘凡的调皮。
“是啊,你清楚是识得的。”迎犀道。
“清晌酣入梦,醉停子雨迟。尚卧烟宵外,耳来脆弦声。”
“这诸多神官中就你懂蛊,不是你往我身上中了母虫,为何还会有这么多子虫?”庸华直怒了。
熊熊大火烧透蛊身,这子母蛊在地上竟收回惨痛的哀嚎,似人魂那般,转眼,它们被烧成了尘灰。
在场几人皆查问着庸华,许是这身材与神魂上的痛让他实在难忍,他现在已不能多说话,而他身上的子母蛊愈长愈大,贪婪的吸吮着他的血肉。
“嗯,他怎会跟我写的一样?再有,夜檀前辈,他是谁?”柳近说到半途,才认识到他并不识得这位神官。
他方才怕是神魂出体,瞧到了他的诗,既然他偷,那他柳近便再写一段,毕竟他一介武神,文采差些无碍,不管何事,他从不将胜负看的很重,胜负多少沾些身外事与身外名,本就无用。
李氏君眼疾手快,一把拽过还算平静的知彼,还不忘吐槽道:“吓死人了,还说地府阴沉,地府可没这东西。话说知彼,你没事吧?”
柳近虽不知方才那顷刻产生了甚么,可迎犀跑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将迎犀护在身后。
柳近将目光微扫,诸多神者笑容盈盈,唯有庸华一副阴霾面孔,倒是同方才盗诗时的那份对劲大不不异。
半晌,夜檀亦将诗句写好了。
柳近眼皮直跳,可想着蚍生说的对,便不再考虑,直直入坐了。
到这儿,柳近完整明白了,他不再诘问,只多瞧了两眼脸孔驯良的庸华。此人真真是慈眉善目,一副平常墨客模样。
半晌,他冷静从怀袖中取出一条巴掌大的臭虫,虫八角,无口鼻,而后,他利落的搂起袖口,漏出胳膊。
当然,普通只要极其难明的蛊,蛊师才会以蛊击蛊。
起首是一人赋诗一首,白纸黑字的镌在纸上,待诸位品赏,若最好,便可夺魁。
“蚍生前辈,先救人吧。”柳近看着这残暴模样,想到此人虽坏,可遭了此茬,怕是吃了痛了。
胳膊上是千疮百孔,无数小伤口中渗着分歧的蛆虫,它们扭动着细头,在他臂间游走。
“这、这到底如何回事?”坐他身边席上的迎犀赶快跳到柳近身边,惊道。
柳近问:“蚍生前辈,方才你是用往生蛊解的蛊吗?”
听这儿,在场诸位面面相觑,大略是晓得了如何一回事。
只听夜檀的神魂道:“他是庸华,主安然的,他此人比谢必安还鬼脸,白无常虽口蜜腹剑,可他最起码行事磊落,庸华不一样。他大要一副荏弱墨客模样,背后熟行脏心脏,没少干阴损事,好多人讨厌他,何如天庭的神官撕不开脸,有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起家欲将这字送出,安知那头竟有位神官先他一步将这首诗递了出去,而他念出的内容,不恰是他柳近所想?
存亡关头,庸华再也没法忍耐疼痛,赶快点头,用尽最后的力量,收回忏悔。
柳近离他不算太远,他瞧的清楚着呢,这肉虫啃嗜的非常快,他的神魂怕是将不了多久了。
“地府没有?你身边这药王不就整日跟这些臭虫子在一起?也不知李夜檀如何看上他的,另有你李夜檀,别觉得我们不知你当初的那些破事,你不好好忠守同丈夫和离,现在换小我同床共枕,怕是很有经历。”人之将死亦不恭维,庸华直接自嘲道。
他一双手悬在空中,沉默半晌,将这诗压下。
知彼点头,眉毛紧皱。
蚍生并未嫌弃他身上的蛊虫,低下身子,捏住他的嘴,一脚踩在他胸前,用了力,随即往他口中塞了一药种,漫不经心的,亦不看他,只道:“蛊可救人亦可杀人,你偏不走正道本日的苦就是你的报应,说来,你的蛊师没教过你害人不消子母蛊?这类蛊极易被反噬,另有啊,你蛊术不精,怕是也不知,有些蛊除了我这个药王,没人能解,别等闲玩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