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吴襄才止住了哭声,冷静地点了点头。
“老夫本想让你批阅增删,但却发明你只喜这书中的淫词谰言,而对“西游”、“禹鼎”如许的绝代好书,兴趣全无,又如何能放得下心?”
也不知他是在悔过?还是在为月儿悲伤?汤景持续问道:“传闻沈家和你退婚了?”
“他们出海做买卖,替你赢利有甚么不好?”吴襄不解地问道。
这时,吴襄趴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吴襄拿起这两本书,随便翻了一翻,撇着嘴讲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俺实在没甚么兴趣。”
吴襄听罢颇显难为情,给王世贞躬身见礼,又把这两卷书稿接过来,谦恭地讲道:“泰山不成丈尺,江海不成斗斛也,都怪小生学问陋劣,不识明珠。”
“你不要忘了,徐鲲那狗东西也有几张庄票,在我的手中,我曾拿着庄票到兴记钱庄去换现银,但庞尚鹏那老东西却说,除非有徐鲲本人的亲笔具名,任谁来也不给承兑,我这就找提学官大人去讨情,过了两天,吴大人返来对我说,别说我手中的这点银子,就算蔡德忠给他那小妾吴莲存下的巨款,如果没有吴莲的具名,就算蔡德忠来兑换也不可,你瞧瞧,没骗你吧。”汤景当真地答道。
“算了,那种书只会害人,不要也罢。”
“那你此后以何为生?”汤景持续问道。
“月儿姐姐的棺木不能在这儿过夜,我们正筹办运往白鹭洲鹫峰寺,明日出殡。大舅哥,走吧,给我们帮手去。”
这时,朱辉排闼出去了,问道:“叔叔,谁说这宅子只能卖二十万两?海大人不是承诺你,用房契、地契做抵押,让兴记钱庄借给你五十万银子,用于开设丝绸织坊,你还想干甚么?”
王世贞还觉得吴襄不想偿还,问道:“你丢在了那边?”
这时,王世贞悄悄拿走了兰陵笑笑生的书稿,来到了烛台前……
吴襄拿走了王世贞的那本“奇书”,被刘保给充公了,他实在不想再回鹫峰寺,磨磨唧唧地讲道:“为了制作这处宅院,我豁出命来,亲身监工,忙活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此中辛苦又有谁知?只可惜、可惜,这么好大宅院完工以后,我还没住一个月,就被你给买走了,现在好不轻易再返来,哪儿我都不去,非得再住上一宿不成。”
“莫非令堂和嫂夫人都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发明王世贞并没有见怪之意,吴襄举起了这部书卷,问道:“王大人,原、原手稿就在、在这儿……”
吴襄咬了咬牙,答道:“好!咱就这么说定了,归正现在我没地儿可去,此后,我就住在你这儿。”
“叔叔,不要再打我这大舅哥的主张了,他现在身无分文……”
张狗儿返回栖霞寺,请来了月儿的母亲,让白叟再看女儿最后一眼,宋河在汤府门外守着花圈、纸罩、纸人、纸马,纸牌坊等祭品,然后,他便伴随净空、净明到郊野去遴选坟地。
“《感秋扇》,苏轼的弟弟苏辙所作。”吴襄答道。
“请王大人放心,小生鄙人,尝试着抄出一卷洁本出来,再请大人核阅,如何?”
吴襄将手中的书稿放下,赶快起家见礼,脸红脖子粗地答道:“王大人,真是抱愧,那一卷抄本被我弄丢了。”
吴襄难堪地笑着答道:“我……”
吴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起家来到了书房,当他在纸堆里找到兰陵笑笑生的书稿时,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像打了鸡血一样,坐在太师椅上,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因而,汤景蹲下身来,低声问道:“吴公子,你现在手中另有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