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十来天,汤景都是让朱辉帮他看家,他一大朝晨出门,到了后半夜酩酊酣醉而归,再也没有碰过何氏夫人。
朱辉一愣,赶快摇了点头。
汤景一把推开何氏,坐起家来骂道:“你这没知己的婆娘!当年要不是你每天谋事,我何必带着老娘和季子外出?又何至于被强盗掠走这么多年?那徐鲲狗仗人势,这些年来,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贪我财帛、霸我家室,遭到了上天的报应,莫非你还替他说话?”
汤景晓得他想回日本去寻觅朱均旺,便笑呵呵地拍着朱辉的肩膀,点头答道:“我看行,小子,快帮我往外运银子吧。”
“叔叔,这银子藏得好好的,挖出来干甚么?”朱辉问道。
吴学政收下了礼品,笑呵呵地答道:“彼苍海老爷一来,把咱这金陵城里的很多大户吓跑了很多,呵呵,鼓楼四周还真有座方才完工的大宅子,是前任巡抚蔡大老爷小舅子的,我给你探听探听。”
见何氏拦住了朱辉,汤景怒不成恕,上来就筹办给了她一记耳光,却被朱辉把他的胳膊给死死地拽住,把汤琼、汤瑶两姐妹吓得直哭。
朱辉下到了地窖,只见汤景正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躺在了地下,赶快把蜡烛立在木箱上,拿袖子帮他擦擦嘴,摇着他的脑袋,大声喊道:“叔叔,你醒醒!你醒醒……”
望着那瑶宫仙女,另有那十六楼的官妓,天仙新妆炫服、轻歌曼舞,汤景禁不住开端春情泛动,摸摸身上还很多银子,不自发地朝向画舫走去……
“现在,徐阶已经告老回籍,他们徐家的仇敌这么多,谁晓得他被甚么人绑走了?”汤景底气实足地答道。
汤景从朱辉身上爬起来,仿佛重生了普通,答道:“好孩子,你还不晓得咱汤家的来源,等有空了,叔叔讲给你听,只要你此后好好听我的话,我包管你的出息似锦。”
“别顾着光玩,快去给你大婶帮帮手,把咱家值钱的东西装箱,其他的全都烧光,等我买座大院子,过两年给你娶媳妇。”
汤景退后半步,绷着脸问道:“你说拿这些银子无能甚么?”
汤琼拦住了朱辉,回身看着她的父亲,怯懦地问道:“爹爹,可、可这些银子不是咱家的。”
阵阵凄清委宛、动听心魄的吴侬歌讹传来,河房里妙龄女子穿戴轻纱衣服,头上簪了着茉莉花朵,卷起了湘帘……
何氏听到上面扑通一声,蜡烛燃烧了,仓猝叫道:“朱辉,快下去看看,你大叔他如何样?”
“叔叔,你筹办拿这些银子干甚么?”
汤景立即瞪大眼睛,惊奇地问道:“五十两银子,就能在秦淮乐府买个上等的歌女,这一座宅子为何能要这么多钱?”
得知这个动静,仿佛做梦般的汤景,差点再次晕倒,打着颤抖讲道:“连夜把银子挖出来,我们明天就搬场……”
“烦劳世叔操心了!”
汤景起床以后,看着家里的这些东西,越看越不扎眼,运足了底气,骂道:“徐鲲这个狗东西再也回不来了,等我买了大宅院,把他娘的这些东西全都烧掉。”
朱辉听罢,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有关汤景回到来的动静,这位提学官大人早已传闻,俄然见到世侄来访,吴学政还是故作惊奇,瞪大眼睛问道:“世侄、世侄,是你吗?可想死老朽了!这些年来,你去了那边?”
走到后花圃,瞥见朱辉正在撑起一张网,用来给汤琼、汤瑶捉麻雀,汤景站在玉轮门口,大声喊道:“朱辉,帮我看好家,我要出去一趟。”
汤景的心跳俄然加快了起来,对朱辉讲道:“小子,不去帮我搬运银子,还等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