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到头来,是我害了母妃?”长安的眼泪更加凶了,“是我为了房幼琳的一只铜球,把玉佩拿了出来,招了人眼,被梁嬷嬷看出了我并不是公主,先皇后死了,你母妃也死了,为了瞒下来,我又对淑芳动手……
太冷了,冷到了骨子里。
如果不见淑妃,能让她多活一年十年的,长安毫不会迈出公主府一步。
虽是春雨,但夏季寒气还未散尽,这雨水还是砭骨,长安冻得哆颤抖嗦的,却还是倔强地不肯起家。
李昀沉沉看着长安,对那群宫女嬷嬷道:“都起来,我送公主回府。”
打发了服侍的人手,李昀才沉声道:“前回我问过皇姐关于那块玉佩的事情,皇姐彼时印象不深,但我从娘娘那边获得了答案。”
而长安也因太顾及淑妃的处境和感受,才会被梁嬷嬷操纵得团团转。
长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越听越不敢信赖,几次三番想打断李昀的话,可嗓子干涩得短长,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要外头的澎湃雨声。
很久,长安把瓷碗放下,泪水簌簌沿着脸颊滑落:“你没有骗我。”
长安闻言怔住了,被李昀带着走了两步。
长安是公主,圣上再恼她,也不会为了这么点“不听话”就对她下狠手,她来还是不来,对她今后的处境没有多少影响。
“难堪?”长安像是听了笑话普通,“有甚么难堪的?我晓得是父皇不准,可母妃有甚么要顾忌的?归正父皇活力还是不活力,明儿都要死了。”
做了十二年的姐弟,长安晓得李昀性子,哪怕李昀晓得了齐妃死于淑妃之手,他们姐弟的干系回不到畴前,但长安明白,李昀不会拿这类事来骗她。
没顾上喝姜汤,长安直直盯着李昀,道:“你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还去母妃宫外跪着。我想见母妃,我想再听她说说话……”
淑妃不对劲林勉清,但架不住长安喜好,毕竟是点了头。
李昀摇了点头,加快脚步走到长安公主身后,把伞挪到她头上。
殿下还是先去韶华宫,把公主带回公主府吧。”
李昀点头,回身往韶华宫去。
公主不肯听,连续上了三道折子,圣上全打归去了。
李昀到了韶华宫外,远远的,就瞧见长安跪在宫门外的身影。
李昀上前一步,将长安拽了起来,低声道:“想晓得娘娘为何不见你吗?我奉告你答案。”
李昀是由淑妃养大的,这些年间,她很清楚长安对淑妃的依靠。
只是,长安俄然不听话了。
长安不解:“那玉佩与我能不能见母妃有甚么干系?”
他晓得圣上的脾气,他定了淑妃存亡,又恼了长安,天然不会再让她们母子相见。
嬷嬷们围上来,搀住了长安,半推半拉着她往前走。
李昀在书房里等了好久,长安才清算安妥了过来。
“皇姐,娘娘是不会开门的。”李昀道。
宫女嬷嬷们都松了一口气,上前去拉长安公主。
折子打归去了,长安还冲到了韶华宫外,这犯了圣上的大忌。
圣上再活力,也不会让人这会儿就给淑妃灌药,等淑妃走了,圣上要罚要骂要禁足,长安都不怕的。
李昀悄悄想,看来圣上是不晓得长安的实在出身的,如果他晓得了长安并非皇女,这会儿早让人把长安拖回公主府禁足,过些日子便清算了。
李昀叹道:“你别让娘娘难堪。”
长安冒死挥开:“都滚蛋!”
长安的衣裳已经湿透了,发髻混乱,披发湿哒哒黏在脸上,看起来狼狈又不幸。
嘴唇嗫嗫,她想开口的,骂李昀胡说八道,说她半句都不信,可她的嗓子底子不受她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