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顺天府时，正巧遇见了苏润卿。
苏润卿的动静夙来通达，虽说真真假假的，亦或是传言里被人夸大其词的时候也有，但大略是那句话――空穴不来风。
“另有一桩，”谢筝顿了顿，拧着狄夫人的眼睛，道，“狄老爷在外头有个儿子，这事儿夫人晓得吗？”
即便是真的想赚些，多的是其他门路，好端端的，做甚么非要去动公主的裕成庄？
“驸马的死或许是不测，临时别掺杂在里头，”陆毓衍的指尖点着桌面，道，“现在要弄明白的，王氏是不是公主府的眼线，以及走了梁嬷嬷门路的狄水杜为甚么遭了梁松的毒手。”
谢筝会心，让门口的松烟和竹雾看好了，又把窗户都关紧了。
谢筝也叫这檀香味道给冲着了，强忍着才没咳嗽出声。
陆毓衍思忖着，道：“狄水杜是公主的人，公主能承诺换？再者，驸马会去管裕成庄的买卖？”
狄夫人的眼皮子动了动，念完了回向文，才偏转过甚看着谢筝：“女人有甚么话，问王氏便好，我不管事很多年了，都不清楚。”
王氏闻言，眉头微微一蹙，游移道：“女人要问我们太太，只怕她更加不晓得老爷在外头的事情了。我们太太在我进府之前，就每日吃斋念佛，府里的事情是由管事嬷嬷筹划着，我进府了，便交由我，太太一概不过问的。”
“狄老爷罹难，依着端方，也少不得见上夫人一面。”谢筝又道。
“狄夫人不体贴外头事情，我想问的，她都不晓得。”谢筝道。
王氏闻到这么重的味道，忍不住咳嗽起来，便没有出来，只指了指里头，表示谢筝入内。
苏润卿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阐发，猛得抬开端来，道：“照你们这么说，驸马没了，狄水杜指不定多乐呵呢，他怕是一向盼着驸马死吧？可驸马已经没了，公主一时半会儿管不了他，他如何又会叫梁松给……这太乱了！”
“这事儿也怪，”苏润卿撇了撇嘴，“死的是替裕成庄掌事的，思疑的凶手倒是公主身边人的侄儿，真查下去，成了公主府里的内斗，那就……”
谢筝连续问了几个题目，狄夫人都点头。
在问到狄水杜是否有儿子时，王氏和狄夫人的反应是截然分歧的。
金银财物，对于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来讲，天然是越多越好，可对林驸马来讲，多几百两、几千两，乃至是几万两，又有甚么意义？
谢筝理了理思路。
苏润卿冲谢筝抬了抬下颚，指了指四周窗户。
谢筝捏着指尖，一面想，一面说：“有利不夙起，驸马是聪明人，他动狄水杜做甚么？他压根不缺银子，林家高低也不缺。”
王氏一问三不知。
“驸马之前仿佛动过要换了狄水杜的意义。”苏润卿的声音压得极低，“不过能不能说动公主，我就吃不准了。”
“毕竟是两伉俪，一个月说不通，或许半年一年的，公主真叫驸马给说通了呢？”苏润卿撇了撇嘴，“不过，驸马没了，这事情天然就搁了，公主眼下哪故意机管裕成庄啊。话有说返来，狄水杜死了，这明面上的店主，是不换也要换了。”
陆毓衍浅含笑了，道：“为何这么说？”
“十有八九，是内斗。”陆毓衍道。
这倒是说得通。
陆毓衍一面听，一面抬手替谢筝拢了拢雪褂子，道：“狄水杜与梁嬷嬷是同亲，他走了梁嬷嬷的门路，掌了裕成庄的事，可毕竟民气隔肚皮，哪怕公主不缺银子，也不会对狄水杜毫无防备。”
林驸马不赌，顶多是有几桩风骚事，他好好做他的驸马，一辈子都不会为了银子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