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眸子一紧,复又摇了点头。
长安公主横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
李昀笑意更加浓了,他本就生得温润如玉,笑起来时如清风霁月:“驸马不奇怪,皇姐就不烧了吗?”
走到韶华宫外头时,恰好是掌灯时分。
见李昀来了,淑妃轻声问他:“本日是去了萧府吧?老太太的身子骨如何?”
“不为旁的,”李昀抬高了声音,“皇姐真的没有质疑过驸马的死因吗?”
李昀答道:“这也是没体例的事情。”
李昀在桌边坐下,抿了抿唇。
“闻嬷嬷,”李昀道,“她那儿收着很多娘娘的东西。”
府门紧闭,门房见了李昀,这才仓促翻开,请了李昀出来。
长安公主沉默了。
叫李昀带话,她是不敢的。
全部宫殿,层层叠叠的,各处都亮起了灯光,独独近在天涯的韶华宫,暗淡暗淡的。
她的前路已经定了,她倒是盼着李昀好,有萧家做娘家,对李昀而言是功德,可如果傅老太太去了,到底是折损颇多。
李昀缓缓摇了点头:“梁嬷嬷呢?”
改了,也无人承情。
淑妃明白了李昀的意义,这一拖不是一年,而是要三年了。
“驸马坠马前,何怀喻找他说了几句话,皇姐想过会是甚么吗?”李昀又问。
如此看来,她和李昀也是一样的。
“驸马听到了皇姐与梁嬷嬷的话,他怕被灭口,让鸦青先行出了都城。”李昀道。
长安公主抓着衣袖,直直盯着李昀的背影,俄然出声道:“小五,你为你母妃报仇了,你现在又还在揣摩甚么?林勉清如何死的,和你也没有甚么干系。”
固然她不是李昀的生母,但也是经心尽责的养母,李昀需求名声,就会对峙服丧三年。
长安一怔,迷惑道:“你问这个做甚么?房幼琳在宫里时,我与她都是五六岁,我哪记得甚么。”
李昀沉沉看着长安,见她神采不似扯谎,便点了点头,道:“皇姐的话,我会带给母妃的。”
想到淑妃娘娘的“病情”,长安公主只感觉心口痛得短长,她的眼眶红了红,沉声道:“小五,你是母妃养大的!”
长安公主抱膝坐在罗汉床上,腿上覆着厚厚的锦被,她神采潮红,时不时咳嗽着。
韶华宫里没有住着其他嫔妃,淑妃的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并不打眼。
李昀勾了勾唇,笑容苦涩:“可娘娘也害了我的母妃。”
长安公主的脸惨白惨白的,嘴唇嗫嗫:“灭口?我莫非会害他?我如何能够去害他?我待他之心,旁人不懂,小五你莫非不懂吗?”
自打事发以后,他也来过公主府几次,府中服侍的人手一回比一回少,全叫长安给打发走了,显得这偌大的公主府空荡的短长。
梁嬷嬷都敢谗谄她和淑妃,又有甚么不敢的?
李昀不觉对劲外,长安性子别扭,现在姐弟之情尽毁,没把人拒之门外已经是客气的了。
淑妃讪嘲笑了笑:“她呀,畴前做事还挺用心的,放出宫了,我给添了些东西。”
李昀点头,却不顺着答,转而问道:“不晓得娘娘还记不记得,有个姓闻的嬷嬷,畴前服侍过您。”
接过宫女递上的茶盏,李昀抿了一口,道:“我等下进宫去看娘娘,皇姐有甚么话要捎给娘娘的?”
李昀顿住了脚步,侧过身子,看着长安,浅含笑了:“梁嬷嬷到底是谁的钉子,皇姐莫非不想晓得?我是为母妃查明本相了,但是,如皇姐所说,我是娘娘养大的。”
淑妃的身子一僵,怔怔道:“你说谁?”
“她不敢!”长安公主冲口道,话一说完,又紧紧抿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