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油灯光，在这酷寒冬夜里显得更加和缓，映得灯下人温润，长睫在眼下的弧影敬爱极了，叫人只看一眼，心跳就一下又一下地快了起来。
谢筝拿到这么一份与妾室差未几的礼时，陆毓衍会是甚么反应。
谢筝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隔着珠帘，只瞧见陆毓衍和谢筝的身影，静悄悄的，也没闻声在说甚么。
他念得很随便，清冽的声音并无多少旖旎，可不自禁的，谢筝还是感觉耳根子都烧了起来，脸颊烫得不可。
桂嬷嬷笑意不减，又道：“夫人这回请大太太捎了很多东西进京的，比往年还多些，还带了两只旧都老字号的盐水鸭子来，传闻女人喜好吃的，姨娘交代了，明儿一早就让厨房里先切只鸭腿来给女人尝尝。”
谢筝捻着棋子，道：“都防着她？”
“可不是，”桂嬷嬷笑意更浓了，把那锦盒递给谢筝，道，“旧都宅子里送来的年礼，夫人记取女人，这一份是给女人的。”
“那是必定的，”桂嬷嬷说完，与陆毓衍道，“二爷的东西已经送去书房了，竹雾收下的。”
是欢畅，还是不欢畅。
桂嬷嬷退出去了。
去了银镯，换上了这金镯子。
虽说谢筝身份不明，是妾是通房还是甚么，也没个说法，但陆毓衍护着，陆培元不管，旧都那边，孙氏已颠末端眼了，便是大张旗鼓地送些好东西来，这府里也没人会指指导点的，只会更加客气地供着谢筝。
她抿着唇，想把手抽返来：“这是银的，哪儿是甚么金环！”
棋盘纵横，吵嘴订交，桂嬷嬷不懂棋，也看不出甚么胜负来，只清了清嗓子，问了安，笑着道：“二爷与女人下棋呢，当真好兴趣。”
虽说是这么个事理，但如何从谢筝口中出来，就好似在埋汰唐姨娘老了似的？
谢筝点头应道：“夫人和夫人身边的妈妈姐姐们，惯会挑东西，目光很好了，夫人送来的，必定很衬姨娘的。”
翻开一看，里头摆了一盒胭脂，两瓶香露，并一只细细的银镯子，镯子上的纹理倒是挺都雅的，但不是甚么宝贵东西。
桂嬷嬷又与谢筝道：“姨娘那边，旁的与女人差未几，就比女人多了两匹料子，当然了，胭脂的色儿，香露的味儿，和着镯子的格式都是分歧的，女人年纪轻嘛。”
谢筝对着灯光细心打量着，不由也绷不住了，弯着眼睛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