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毓衍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理，那就请卫三公子回隔壁屋子里稍候，趁便请颜三公子过来。”
旁人府上，谁也说不好，永安侯府里，那是说砸就会砸的，半点不逞强。
库房里过分脏乱，只一眼看去，这几日该当并无人出去过，除了他们几人，地上并无其他足迹。
管事一怔，顺着谢筝的视野，低头看动手中的锁，难堪极了：“门面工夫、门面工夫，让女人见笑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管事想了想，道：“我给公子开锁，公子和马捕头出来看一眼，我们相互好交代。”
管事开了库房，里头杂七杂八摆了很多东西，仿佛有些日子没打扫了，积了一层薄灰。
马福刚要点头，边上的一个捕快插了句嘴：“库房上了锁，没有搜过，背面楼里，店主安息的书房，也没有搜，就这两处。”
之前陆毓衍交代过她，让她细心看看有没有哪一名衣衫上感染了大量的血迹的，她在将军坊当中走了一圈，乃至也问了几个管事，谁都没有印象。
杨府尹坐在大案背面，不住按着眉心。
陆毓衍道：“大小管事当中，有没有哪一名，穿着看起来不太合体？”
管事听到陆毓衍要查库房和书房，满脸都是难堪之情：“公子，我也就是替人做事的，您这别难堪我……”
谢筝看着那厚厚的册子，又昂首看阴沉的天气。
马福一面翻看着册子，一面叹道：“人实在太多了，这么多弟兄，忙乎到了现在……”
他只好沉着脸，托着自个儿手上的手臂，冷冰冰道：“那就烦请陆御史早些查明，明日衙门就封印了，这案子总不好拖到年后吧？”
整齐又洁净。
不愧是跟着小伯爷来的，跟小伯爷一样的讨人厌！
“里头没人打扫，门口庑廊还算洁净，”谢筝指了指铜锁，“这锁也是，崭新崭新的。”
将军坊这里，一向忙到了入夜，陆毓衍和顺天府的衙役们才勉强问完了话。
苏润卿笑眯眯的，好言开解道：“不是我们要难堪你，你自个儿想想，永安侯府、安瑞伯府，你能招惹哪个？你们主子是不怕跟他们两府东拉西扯的，但案子不结，损的是将军坊的买卖，年后还想开张吗？万一叫人砸了，报到顺天衙门里，衙门能如何办？”
陆毓衍会心。
真叫人砸上了门，一样是倒大霉。
如此一来，各处都搜刮过了，若凶手真的换下了血衣，他能把这衣服收到那里去？
将军坊年前的最后一日比试，几近到了摩肩擦踵的境地了。
这一点，谢筝也是想过的，便道：“捕快们搜过将军坊各处了，没有找到沾血的衣服。”
将军坊能在京中安身，欢迎的又都是勋贵官家后辈，店主天然有他的背景。
在场的都是官家子，又有伤号，一时半会儿的，案情不能查明，也就不能扣着人了，衙役们一一确认以后，便开了大门，让人各自归去。
饶是谢筝过目不忘，当时的场面，还是混乱到让她没法全数记得精确。
陆毓衍思忖着，道：“既然是有备而来，凶手也定是想过脱身的体例。将军坊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寻个处所换身衣服，还是能找到的。”
陆毓衍点头应了。
凶手赶在那几人被拉开前就溜出了人群，彼时人群慌乱，他溜进某个屋子里换上事前备好的衣服，再大摇大摆地出来。
“不但管事们不记得，前后门外头摆摊子的小贩也没瞧见这么小我，”谢筝低声与陆毓衍道，“将军坊四周都热烈，如果翻墙出去的，更加会惹人谛视，可谁也没瞧见。”
“他能说甚么？”杨府尹哼了一声，“刚进伯府，安瑞伯就催着小伯爷去养伤，说人就在这儿了，莫非还会跑了不成？安瑞伯本还想拉着我说几句话的，俄然传闻永安侯进宫去了，他那里另故意机跟我说话，转头也进宫了，说是不能叫永安侯乱泼脏水、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