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提着食盒出去,交到许嬷嬷手里,一面叮咛她摆桌,一面道:“寺里有师父去报案了,我已经令人归去请毓衍了,传闻那妇人也是被勒死的,让他也一并看看。”
几人进了萧临的配房,因着苏润卿在,原是让许嬷嬷陪着谢筝畴昔,萧娴不肯,只说苏润卿也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子,她又是兄长、表兄都在坐,那里就那般讲究了。
陆毓衍问:“你就在隔壁,夜里闻声甚么动静没有?”
几人具是一怔。
“伤到脖子了?”陆毓衍开口问道。
桌上摆了茶盏水壶,另有一个食盒,陆毓衍瞧着有些眼熟。
等了差未几一个半时候,萧临才见到了仓促赶来的陆毓衍。
“好。”陆毓衍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前头配房里死了个妇人?
她想说不记得,免得再多打交道,余光恰好瞧见那块红玉,她的嗓子眼紧了紧,再开口时,道:“奴婢去看看吧,许是能想起来。”
刚才过来的时候,这小丫环只顾着哭,除了说屋里椅子是她碰倒的,她的名字叫岁儿,旁的甚么都说不清楚。
谢筝立即坐直了,幸亏她遁藏普通的行动无人在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陆毓衍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复又松开:“这儿不是问话的处所,去你们那儿说话吧。”
谢筝肤色白净如玉,愈发显得脖子上的伤势骇人。
萧临带路。
“为何这么说?”陆毓衍顺着问道。
岁儿哆颤抖嗦点头,道:“能。明天夫人诵经一向诵到二更天,然后用了两块点心,说还要再拜一拜,让我别再守着了,早些去睡,我就回了隔壁。天亮去拍门,里头一向没动静,我就排闼出来了,夫人就倒在佛龛边上,我扑畴昔一摸,都凉透了,我吓得叫起来,跑出来的时候撞倒了椅子。几个师父过来,就让我守在房门口,他们去报案……”
萧临奇道:“昨早晨问你的时候,你不是甚么都没想起来吗?”
谢筝点头,复又道:“但奴婢晓得,勒住奴婢脖子的是一个女人,做过粗活的女人。”
萧临便道:“是我们家的食盒,昨日娴儿与这位夫人相谈甚欢,就让阿黛送了些点心来,阿黛又去舍利殿里拜了拜,不想遇见了歹人。”
毕竟是萧家的丫环,又没有闹出性命,也就不叫仵作过来验伤了。
苏润卿打量谢筝,摇了点头:“你几乎丢了性命,仓促忙忙看那么一眼,你有掌控吗?”
谢筝也要起家,叫萧娴扣住了手腕。
萧娴惊奇极了,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陆毓衍坐在桌边,腰间还是挂着红玉,谢筝抿了抿唇,错开了视野。
谢筝跟着萧娴畴昔,刚一进门,昂首就对上了陆毓衍的目光。
谢筝说得一本端庄,又是议论性命官司,谁也顾不上难堪。
哭哭啼啼的小丫环跟在背面,怯怯问道:“我们老爷如何还不来?”
苏润卿头也没回,嘴上道:“郑博士不会骑马,马车还在路上。”
萧临说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
三人见了礼,陆毓衍先带着衙役们去前头配房里看了状况。
陆毓衍深深看了谢筝一眼,不置可否,而是转头去看停下抽泣的小丫环,道:“你现在能说明白了吗?”
几人落座。
谢筝抬眸看去,她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本身的模样,再往深处去,是幽深而没法看破的眼底。
青的紫的,乃至破了皮,落在陆毓衍眼里,竟是比郑夫人脖子上的印子更让人沉闷焦心。
陆毓衍的身边另有一个锦衣少年人,萧临认得他,那是李昀的伴读、已经告老的太傅苏大人的孙儿苏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