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迷惑地看了陆毓衍一眼，见他没有解释的意义，便把楚家里头的状况与楚昱缈说的话细心说了一遍。
胡同下雨后难行又泥泞，若楚昱杰是白日里出门，他穿的该当是布鞋而非木屐，若他是过了未正出门的，他穿的便是木屐。
谢筝把换下来的鞋袜收好，这才起家开门让松烟出去。
既然楚昱缈不肯说，她也无需再担搁工夫，等寻到些蛛丝马迹时，再来问话，远比现在轻易。
谢筝沉沉望着楚昱缈，腔调轻柔：“是啊，一首诗。”
笑容难堪又透着几分谨慎。
谢筝幽幽叹了一口气，楚昱缈如此摆荡，可见她说的并不是实话。
陆毓衍沉沉看着谢筝，桃花眼底猝然有了一丝笑意，越来越深，连唇角都微微上扬着，他漫不经心般点了点头：“说你机警，还真是机警。堂上指出原作实是楚昱杰的监生叫贾祯，是个例监，功课中规中矩，产业殷实，脱手风雅。”
她的语气清楚没有半点倔强陈迹，乃至是放柔了很多，免得楚昱缈严峻，可一提起诗作，楚昱缈的樱唇抿得紧紧的，目光游离。
“我……”楚昱缈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她咬着唇摇了点头，一副不肯多谈的模样，“我是真的不晓得。人不是哥哥杀的，你们别冤枉他。”
陆毓衍引着谢筝入了一家茶馆，要了一间雅间，叮咛小二打一盆温水来。
帕子浸了热水，又绞干。
“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陆毓衍的指尖点着窗沿，道，“我有一事不解，你如何晓得那是楚昱杰的诗？”
陆毓衍就站在不远处，松烟却不见了身影。
真如果他做的也就罢了，可他如果无辜的，我岂不是害了他吗？”
谢筝没有去安逸居里看过，只听松烟说过一句，便道：“是首咏柳诗。”
他还是偏过甚看向谢筝。
以他们兄妹爱洁净的性子，那双沾了灰的新布鞋，早就已经拍打洁净了。
谢筝说到一半，雅间的门被悄悄敲了敲。
昨日是过了未正才刮风的，在那之前，并没有要落雨的迹象。
一双足衣，一双绣花鞋，都是崭新的。
好端端的，段兄叫人一刀捅死在河边，他明显昨夜还跟我一道吃酒的，你说说……
“楚女人，”谢筝的手缓缓握住了了楚昱缈交叠的双手，那双手微凉，不住轻颤着，她安慰道，“楚公子手上有伤，他承认昨夜与段公子起过争论，眼下的环境对他很倒霉，唯有早早寻出真凶才气还他明净，你坦白一些内幕，对此无益。”
松烟背身立在门边，见门开了，他转过身来朝谢筝笑了笑。
楚家两兄妹都很清楚诗作落到段立钧手中的启事，只是他们都不肯说。
小二送了水出去，松烟后脚也到了，取出一个布包交给陆毓衍，眼神却不住往谢筝身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