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烟这下子憋不住了,笑得直喘气:“爷,您说真的?这胡同知又没惹甚么事儿,把他贬去旮沓窝里跟陈大人作伴,不大好吧?”
杀人是要偿命的,她哪怕对毛老爷有再多的抱怨,恨到不想活了,自个儿了断就好了,做甚么先把人杀了?
陆毓衍睨了他一眼,道:“胡大人有何观点。”
谢筝扑哧笑出了声。
应天府的同知金仁生下了大牢,这事儿在四周的府县都传遍了,虽说同知的人数不定,但俄然少了一人,陈如师需求添人手,倒也不奇特。
真像她说的,她一小我进大牢里,毛家其别人摆脱了,能过回好日子了。
松烟抿着唇,虽说是与胡寅开个打趣,可对方如此答了,他一时也不晓得接甚么话。
我们查案,平常遇见的凶手,不管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是死力抵赖,大刑服侍了都不必然会说实话。
曹致墨拧着眉,道:“这一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在毛家里头查问过,始终没有其他停顿,但祝氏殛毙毛老爷的事情是不会变的,也就以此判了。”
陆毓衍听完,不置可否,只是看向了曹致墨。
谢筝鼓着腮帮子,哼道:“他倒是体贴得紧,恨不得再给曹大人寻些事情来。”
谢筝微怔,松烟亦是一脸的不解。
陆毓衍想了想,道:“陈如师的调令还没下来吧?”
谢筝也看着她。
陆毓衍垂着视线,道:“做父母官,有事做事,没事也要寻出些事情来做,不然如何对得起朝廷的俸禄?胡大人的性子,倒是挺合适去催促催促陈如师的。”
胡寅讪嘲笑了笑,只要硬着头皮跟上去。
谢筝捧着茶盏,双手有些颤,深呼吸了几口,好不轻易才陡峭下来。
女牢里关押的犯人未几,祝氏披头披发地坐在稻草上,闻声响动,下认识地昂首看了一眼。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恰是都雅的时候,只可惜待在牢中,两侧的脸颊凹了下去,眼睛都失了神采。
或许人间真有人“舍己为人”,但若祝氏另有隐情,那她想要瞒下的,在她眼中,定然比背上杀人的罪名更重。
陆毓衍睨了谢筝一眼,当着松烟的面,倒是忍住了伸手捏一捏她鼓鼓的腮帮子的动机,道:“我倒感觉胡寅此人不错。”
一听陆毓衍要去大牢去,胡寅猛一阵点头,劝道:“秋雨天,大牢愈发阴冷,大人要见那祝氏,让狱卒把人提出来就是了。”
且不说胡寅的性子能不能催促到万事都恨不得化作无事的陈如师,胡寅敢胡乱给陈如师找事情做,陈如师能反过甚来,先把胡寅折腾死。
胡寅道:“有几次应天府里,与陈大人打过照面,另有河道清淤、加固河堤之时,陈大人来过我们承平府,亲身在河堤上指导,我当时就想,陈大人对这水利当真是很故意得,提及来头头是道。”
可祝氏的思路非常清楚,陆毓衍问甚么,她都能应对如流,且涓滴不为本身分辩,坦诚是她亲手闷死了毛老爷。
松烟一愣,半晌硬着头皮道:“好说、好说。”
只这个祝氏,跟倒豆子一样,自个儿就说明白了。
陆毓衍倒了盏茶与她,手掌抚着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顺着,替她匀气。
一样是同知,可承平府与应天府底子不能同日而语。
松烟摸了摸鼻尖,走到胡寅身边,压着声儿道:“胡大人,您与陈如师陈大人熟谙吗?”
陆毓衍表示曹致墨带路,道:“无妨。”
陆毓衍挑眉:“与他谈笑罢了,他想去,还去不了呢。”
雨势半点不见小,本日去毛家大略是不成了的,陆毓衍便与曹致墨一道,先去大牢里见一见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