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哈哈大笑,笑得眼泪直流,很久,才擦了眼泪,抓着牢房的木栏,死死盯着画像,叹道:“我啊,我脱不了身了,但我不想要林固的命。我要他丢了乌纱,一贫如洗,我看看他搁在心尖尖上的人还会不会跟他同甘共苦。可惜,画像上的这小我,我从未见过。”
哪怕他们在半个月里理顺了镇江的很多事情,谢筝还是遗憾万分。
谢筝沉沉看着她,道:“巡按御史,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你想让林固有甚么结局?”
相较骑马,她天然是不喜好坐马车的,但妄图利落,把陆毓衍一人留在马车里,谢筝又感觉不铛铛。
谢筝半梦半醒,隔着车帘子,能闻声花翘叽叽喳喳与车把式说话的声音。
隆冬分开镇江之时,她想着要返来昭雪,现在心愿了了一半,倒是难过远胜高兴。
不管谢筝多思念谢慕锦和顾氏,她也只能在睡梦当中与他们相见了。
若连这一处都剥夺了,委实过分残暴。
他想,梦里哭就哭吧,等醒来了,耐烦哄着她顺着她,就不叫她哭了。
谢筝哑然发笑,倒是没有回绝陆毓衍的美意,跳下了马车。
往回望去,镇江城墙模糊可见。
唐砚带着一众官员送到了城外长亭,这才回城中。
她悄悄挣了挣,这才抽出来,一面揉眼睛,一面问道:“我睡了多久?”
谢筝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收在袖中的手指。
谢筝讶异。
下中午,一行人回到了旧都。
谢筝取出缘客来里画来的画像,问道:“见过这小我吗?”
陆毓衍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再过会儿,就能到旧都了。”
父母皆亡,又如何能算命好、多福呢?
可那些话语,说到底也是旁人嘴里的她,并非她的人生了。
听过了,也就畴昔了。
本来微胖、又爱打扮的妇人,只过了半月,就叫牢中的日子折腾得瘦了一整圈。
陆毓衍怕她撞到,一把将她搂了过来,箍着她的腰,亦闭目养神。
那小二一脸无法,说的确有镶金边的腰牌,但他认得的字未几,那上头的字笔划挤在一块,他还没认明白,大汉就抢归去收起来了。
当时,林夫人与几个熟悉的在缘客来用饭,分开的时候,那大汉正巧在大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