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福保越说越悲伤,仿佛那一顿板子不是挨在屁股上,而是打在了心头上。
杨府尹被气笑了,连道了三声“好”,又道:“哪家钱庄的银票?票号多少?”
陆毓衍一手做拳,悄悄咳了一声,他不在京里,那就是去了镇江了。
陆毓衍和谢筝出了裕成庄,就让竹雾去探听那何金,待回到顺天府里,钱福保已经被押回大牢里去了。
陆毓衍抿唇,见谢筝一脸凝重,便问道:“在想甚么?”
让人搬了账册来,抽出一本,掌柜的一页页翻,把账面翻了出来。
马福过来扣问状况,一听何金的名字,他全部眉头都皱了起来:“竟然是阿谁混账东西!前回真是便宜他了!”
那一本册子上,有金额更大的,也有两张正巧五百两的,掌柜的眼睛眨都没眨,直接翻畴昔了,要不是谢筝看东西又快又清楚,只怕也会忽视。
就算只付五百两,他一年也就白忙乎了。
陆毓衍沉声道:“古阮该当是查案时打草惊蛇,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马捕头,你说他那几日一向在山下查?”
此话一出,马福一拍大腿,本身想转了。
左手进右手出,钱福保拿到手的银票出自何金的票号,可何金的那一张到底是从何而来,也就只要裕成庄本身晓得了。
陆毓衍唤了松烟来,叮咛道:“细心去查查,那裕成庄是谁的买卖。”
陆毓衍缓缓道:“买卖很多,五百两的买卖却不必然多,贵号做事细心,这几日经手的五百两的票面,还能查不出来吗?何况,五百两纹银,取钱的也没拿板车来拉,定然是转存在你们庄子里了,”
“我们总号经手的买卖很多,公子这么问,我也答不上来。”掌柜的搓动手,陪笑道。
杨府尹被钱福保哭得脑门上青筋直跳,拍了拍惊堂木,道:“行了,说说给你银子的是哪家混账!”
马福想了想,道:“他买卖不算大,又是两地跑,一年能有个几百两就算不错了。”
“在想裕成庄掌柜的态度,”柳眉微蹙,谢筝细细回想,“他当时一页页翻时,我看得很清楚,是三天前午初开端的,到钱福保那边,翻了大半,当时候还不到未时。
“晓得,”马福哼了一声,“以次充好的奸商!客岁被人砸了铺子,哥几个上门去查过,他本就不是个诚恳的,我们也没让他占便宜。当时押他返来的恰是老古,莫不是因为这个……”
松烟苦着一张脸,讪嘲笑了笑:“爷,前两年京里有传过,裕成庄背靠长安公主府,虽说没有坐实,但空穴不来风,大略是公主的。”
总号就在东街上,见是衙门里要问话,掌柜的把人请到了里间。
马福和几个捕快的确气坏了。
杨府尹哼笑一声,见陆毓衍朝他拱手,便点头算作应下。
谢筝端着茶盏,高低打量那掌柜。
没错,他们捕快属于贱民,操了这行当,活生生就低人一等,三代以内即便出了个能读书的,也不能插手科举。
转存的安字第一百四十九号,号主是钱福保,全换了五十两一张的银票,钱福保不肯说,大略是怕这些银子被衙门收缴了。
如此大的买卖数量,他能一下子就抽出那一册,掌柜的很清楚,我们要找的那一笔在哪本册子上。”
裕成庄是京中驰名的钱庄,在其他州府也有分号,换钱便利,颇受各家商贾信赖。
“一千两,那是一千两啊!”他呜呜哭了起来,“我们家那破铺子,几年也赚不了一千两,你们说说,我能不心动吗?这如果换作元宝给我,能直接压死我!”
马福拥戴道:“的确有这么一桩传闻,我也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