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柳郦与呼延卓马身后的十几个弟兄中,一个身材中等、精干健壮的男人忙走了出来,单膝跪地,拜道:
“不必惭愧,洛阳这个处所确切比较难守,你上任时候不久,不免有些事节制不住。”沈绥暖和道,不过随即就板起脸来,冷声道:“鲁裔呢?叫这小子过来见我。”
阿鲁努领着沈绥与忽陀出了堆栈,绕过后院堆砌着的临时未能脱手的货色堆,进了长凤堂的主楼。门口保卫的兄弟早早就瞧见他们了,敏捷地开了门。等沈绥出去,几个熟谙的兄弟立即向沈绥施礼。此中,就有着洛阳分部的舵主柳郦,以及跟着雄师队迁来洛阳的呼延卓马。长安那边,留下玄微子驻守,措置晏大娘子留下的烂摊子。此等事非呼延卓马所长,他来洛阳就是为了与沈绥汇合,这些日子他都在长凤堂这里,帮着驻守,监控局势。
沈绥本人,与河南府尹萧谦私交很好。萧谦萧子良,人如其名,是个谦谦君子。学富五车,才貌双绝,亦有经邦治国之能。但唯有一个缺点,他畏妻如虎。他老婆贺兰氏是全部洛阳城出了名的泼妇,此等君子,在家中老婆的淫威下,也只能屈就。
洛水新中桥畔, 承福坊东门街, 一队刚从北岸船埠入城的车队当中。为首,一名驾马的青衣俊郎面带浅笑地吟出一首诗。
眼下,沈绥的第一要务是去措置千羽门洛阳分部出的那起幺蛾子事件。此事已经拖了有一个月了,还是未能措置安妥。按照最新发来的谍报,骚扰杨氏叔姪的那位贺兰家的纨绔,还是是不依不饶,每日都会有他雇佣的地痞地痞在洛阳的长凤堂门口拆台,或平白戏弄主顾,或堵在门口做人墙,毛病出入。赶也赶不走,还不好脱手,一旦脱手,这些恶棍就全数倒地不起,假装被打伤。随即立即就有官兵上门拿人,最后全成了长凤堂仗势欺人了。现在,都无主顾敢上长凤堂的门了。这一个月来,长凤堂买卖折损了很多,固然并不在乎门面客户这点小赚头,但到底还是影响了长凤堂的名誉,这个亏,自是不能平白咽下的。
约莫是有着不异的设法,沈绥在洛阳的府邸,就在归义坊北面的思恭坊,而思恭坊的东面,就是北市。沈府与张府在洛阳城内竟是靠得这般近,张若菡得知后心想,约莫是应了很多年前了一师尊那句“远在千里、近在目前”的谶言。
近些年来, 关于则天贤人的一些意趣传说也在风行,最流行的便是这牡丹仙子抗旨不尊,发配洛阳的传说。细细想来有几分嘲弄的成分,也多数是对则天贤人暮年间大兴苛吏、监狱所揭示出的蛮霸的一种讽刺。不过在沈绥看来,这倒是个挺浪漫的故事。而那句“花须连夜放,莫待晨风吹。”也成了洛阳城中文人之间相互催促打趣时的乐子话了。
“伯昭兄,好兴趣啊。”驰于她身侧的李白, 笑然道。
他们穿过后堂,入了内院的后厨,阿鲁努与忽陀合力,挪开橱柜,便看到厥后有一扇木门。阿鲁努从灶膛中燃了火把,便推开那扇木门,领着沈绥与忽陀走进了一条暗道。
“莲婢,我先送你归家?”
“劳您操心了,是部属们无能。您跟我来罢。”
果不其然,张若菡翻开帘子,应道:
沈绥只能谦善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