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大喜过望,躬身便拜:“多谢菩萨。”
说道此处,哽咽难言,扭头去拭了几下眼泪,回过身来躬身下拜:“俺老孙多得菩萨援救,唐长老不弃,得以脱困五指山,弟子自当经心极力,保唐僧去往西天,只是回到花果山,见猴子猴孙实在惨痛,万望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护我花果山一护,了弟子一桩苦衷,弟子方能心无旁骛,取经去也。”
待到骄阳喷薄而出,大圣醒来,庄凡已经洗漱结束,把水烧开,米粥熬好,干粮烤就了,大朝晨不宜食荤,庄凡心下也防备着吃荤见观音这件事,师徒二人只喝粥啃饼子,吃了一顿素的不能再素的早餐。
菩萨气得哭笑不得,只道:“这泼猴!”叫龙女拎来一个包裹,平空一丢,便道:“只这些,旁的皆无。”然后便撵他“去吧去吧!无事莫来!”
不说庄凡吃罢早餐,踟躇着不知该不该持续前行,且说南海落伽山,昨日俄然来了恶客。
猴子嗅探一下,周遭百里并无野兽与妖物的腥臊之气,便心神一松,身子一歪摊在行李上沉甜睡去。
猴子只觉大腿一沉,回过神来,见师父一眨眼就睡得四仰八叉肚皮朝天体统全无,不由得哭笑不得,只好按下心机,替师父值更守夜。
那菩萨听得大圣此言,也不愤怒,只用拂尘点他一点,便不再理他,身子一探,划开云头,向下望去,但见了花果山上此时花草枯绝,山泉尽断,山丘坍塌,树木焦枯,更有猎户组队,千余人马,都架着鹰犬,持着刀枪,欲要去山中围歼一干猴子猴孙。
因着担忧唐僧处境,大圣便一边穿衣一边赶路,之前唐僧给的那一身,脱下后另卷了个承担卷儿,用棍子跳了,担在肩上。
说慢也快,庄凡没一会儿另起了篝火,在原处铺上行李,因陋就简,师徒俩烤着火,身下热烘烘的,倒也能拼集。
庄凡转头一瞅:呵!好个威风凛冽的齐天大圣!
他先洗了个桃子,公然是好桃,熟透了的,甜美非常,用手悄悄一拨,皮就掉了。
庄凡不过顺口一说,乃是想起厥后金箍一案,给猴子提个醒。谁想到这厮心眼儿忒直,恐怕刚才必定是给他送了桃子以后,一溜烟儿又跑到南海观音那边去了,也不晓得菩萨有没有被这泼猴儿气个半死。
到后半夜见唐僧冻得瑟瑟颤栗,少不得褪下本身猩红的大氅来,把唐和尚裹紧,又探身丢了些柴火出来,再将篝火用金箍棒通得旺旺的。
庄凡忍不住内心有点儿突突,扯脖子喊起来:“徒儿用饭,速归!”
庄凡心下迷惑,这山里可长不出这么好的桃子来,再说就算有,无人看管,鸟啄虫啃,早不成模样了。
吃喝洗漱结束,庄凡挪了篝火,筹办铺好铺盖歇息,猴子想干,被庄凡阻了:“你几时干过这个,先看着,下回你来。”
那日大圣一边牵着师父,一边挂着猴子猴孙,吃紧忙赶路,仓促行驾云,待到得菩萨家门前,草鞋都跑丢一只。
花果山占地甚广,直忙得龙女并木吒两眼发直法力耗尽,将将到半夜时分,才告一段落,方被菩萨带回南海紫竹林,此番大圣不知,自是欠了二人好大情面,只待今后寻机再还了。
中间拴着的白马也忍不住恢恢两声,打个响鼻。
不幸大圣愁肠百结,揪心不已,难以成眠,那头庄凡却不到夜残更漏月上柳梢头,就一脑袋扎在悟空怀里,枕着徒儿的大腿,放心大胆地呼呼睡将畴昔。
未曾想虎肉到了嘴里,还没嚼上一口,身后又是噗通一声,吓得他肉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