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青州刺史唐傅之子唐敏之，家父蒙冤，遭汉王李元昌及琅琊王氏联手谗谄冤死，故几番刺杀汉王，罪人虽是莽汉粗人，但也识得仁义儿子，本日陛下和陆县子以仁义二字想招，罪人不敢不来，本日特来投案自首，罪人不求活，只求陛下能明断此案，稽查首恶！”
李承乾出去的时候，灰衣人已不晓得隐到那边去了。
“父皇！”李承乾慌了，固然李世民这道旨意并不是惩罚他的，可张玄素是他名义上的教员，这敲山震虎之意谁都能听得出来，何况又赶上了李元昌不利，这道旨意一下，恐怕一些扭捏不定的墙头草们，可都要倒向越王了。
“李元昌父子跋扈放肆，凌辱百姓，在天子脚下长安城中尚且放肆，在鲁地……在青州，所行者更甚，私贩官爵，皋牢士族，占地抢田，家父发觉更是被其所害……罪人所言，句句失实，还望陆县子明察！”
“禀陛下，唐敏之已于仁义旗前投案自首，其翅膀也已在金吾卫衙门投案，想必过不了多久，李君羡将军便会亲身向陛下禀报。”灰衣人伏在案前，声音仍旧沙哑道。
一个王朝的更迭兴亡，体制是一方面，君王是另一方面……
“嘁……你见过凶徒会跟人讲仁义吗？依我看啊……这是真正的豪杰、豪侠！”
“哦？是吗？朕派了陆绩督办此案，李君羡协同，他们都还没奉告朕呢……太子是如何晓得的？”
李承乾来的很快，来的也很急，当他看到满脸是血的张思政时，他乃至都没来得及发脾气，更连朝服都来不及穿，只穿了一身丝绸衣衫便仓促进殿。
“父皇我……”
“禀陛下，太子殿下请见。”
彼苍骄阳之下，唐敏之单膝跪地，字字铿锵。
“还是个孝子……”
皇城内里闹成了一锅粥，可风雨仿佛并没有涉及到李世民这里。
灰衣人低声道：“自金吾卫拿了唐敏以后，他便带着侍卫在街边吃了碗面，然后回家了……”
“那陆绩呢？”
“罪人明白。”
李世民看着太子拜别时有些失魂落魄地背影，本来板着地脸也渐渐败坏了下去，他倒不是真生李承乾的气，只是身为太子，他对李承乾过分于绝望了。
“哦？真的自投坎阱了？”李世民悄悄擦了一把脸，可脸上带着笑却没有涓滴不测。
陆绩随便瞥了人群几眼，挥了挥手冲身侧的金吾卫道：“来呀，押归去。”
就在此时，一名寺人悄悄扣了扣殿门。
夺门闯城也好，围追堵截也罢，李世民此次竟然出奇地沉着和淡定，并没有警告李君羡时的那股肝火，就在内里闹得不成开交时，李世民也只是昼寝刚醒。
“朕的儿子……就真的没有一个雄才韬略之人吗？”
人呐，就是如许，总风俗为弱者发言。陆绩想要的，天然不是这么一展仁义旗，而是一个噱头……一个能够炒起言论的噱头，‘仁义’二字，天然只是他贴个唐敏之的标签，信赖誉不了明天，这个话题将会颤动全部长安城。
李世民一怔，紧接着笑道：“哈哈，你看，朕的儿子就沉不住气，李君羡都还没来呢，他倒是甚么都晓得了……嗯……传他出去吧。”
陆绩立仁义旗的事儿早已在长安城中传播开了，只不过大家都不信赖真的会有人因为一展旗就来投案自首，可现在的景象却让他们大跌眼镜，再加上李元昌、李天佑父子常日里确切张扬放肆、横行霸道，颠末唐敏之这么一说，大师都叽叽喳喳地会商了开来。
陆绩看着鼎沸地人群，沉默了很久，这才笑着走上了台前。
李承乾尽力按捺住了心中的波澜，谨慎和李世民见过礼后，这才沉声问道：“儿臣传闻前些日子那刺杀汉王叔的刺客已被金吾卫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