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不肯只当个看客,更不肯意就这般得了先登之功,他不想被安西军的将士看不起。
带着挠钩的简易长梯终究搭在了夯土的城墙上,抵近的安西军步兵们都是奋力向上攀爬,固然不时有人落地,但毕竟还是被这些刁悍的安西军步兵杀上城墙。
沈光看着城墙上展开的狠恶厮杀,另有耳畔回荡的金铁交叉的争鸣声,只感觉浑身发烫,仿佛他的血液亦是在随之沸腾,“将军,沈光请战。”
这时候,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冉冉大日缓缓升起,天空就好似被火烧般,闪现出瑰丽的赤红色。
沈光看着城头上俄然猖獗起来的叛军,顶着弩矢朝城墙前逼近的安西军步兵倾泻箭矢,他不时能看到有步兵中箭倒地,明光甲的仿佛再全面,但总有裂缝,在那么麋集的箭雨下,到现在冲锋攻城的步兵只伤亡了数十人,已经是极其短长了。
绝望的情感在满盈,但是没人敢放弃抵当,谁都晓得如果让唐军破城,他们这些兵变的贼子是个甚么了局。
焉耆国号称户口三万,人丁十余万,但是李嗣业长年在安西,当然清楚安西诸国的户口数都做不得准,那些处所豪酋藏匿人丁,再加上这些小都城是耕牧连络,鬼晓得哪些犄角圪塔里又能冒出些游牧民来。
“将军,尉犁城下,叛军仍在,只是未有攻城,某数了数他们的营盘,贼兵当有五千众。”
拂晓前,沈光被牙兵们拍醒了,昨日分兵后李嗣业便轻兵急近,只一日不到便到了火烧城四周,藏身于这处峡谷里,然后修整了大半夜。
当天涯终究亮起一丝鱼肚白时,沈光骑马跟着雄师出了峡谷,朝着火线犹自覆盖在黑影里的火烧城缓缓而去。
李嗣业身边的牙将们听到沈光的喝声,都是面露异色,眼下步兵们固然攻上城墙,但是叛军还远没到势极力弱的境地,这个时候登城而战可谈不上安然,这个文绉绉的沈郎君是发疯了么!
沈光有些游移,因为疆场上的事情向来都说不准,万一那位大王脑筋发热,要和叛军决一死战……
弩矢入肉,城墙上的叛军弓手们一阵哀嚎,他们身上可没有铁甲护身,就是穿戴皮甲也没比布衣好到那里去。
“大王部下两千王宫保卫,倒也称得上精兵,贼军虽有五千,但毕竟是匆促间堆积起来的乌合之众,挡下来应当题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