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立马往宜春院而去,路上沈光亦是听着李隆基为他先容这平康坊里诸般风情,倒是不由想到了坊间传闻,开元年间这位贤人有回让高力士来平康坊为他招伎,不过当时候宵禁端方极严,等高力士往相干有司领完通行文书令牌,带着人回到皇宫时,天都亮了,传闻那次今后他身边这位贤人便修了直通平康坊的密道,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李隆基见状虽是瞪了眼陈玄礼,可心中却大感轻松安闲,陈玄礼这幅模样他有多少年没见到了。
沈光将酒壶丢给了陈玄礼,一把抓住后,陈玄礼自是朝沈光道,“多谢沈郎。”
陈玄礼厚着脸皮朝沈光说道,浑没有半点龙虎大将军的模样,活脱脱一副酒鬼模样,倒是惹得遮了面纱的杨玉环掩嘴而笑,李隆基亦是点头道,“陈二,你这惫懒的老货,就是有酒也给你。”
只不过对于沈光身后那些牙兵来讲,他们仍然发觉到了四周有些不对劲。
“当街弹奏!”
“郎君,这哪来的柳树?”
“沈郎君,我们又见面了,不知可另有酒乎?”
李隆基这时候已经被勾起了兴趣,就连他身边的杨玉环亦是看向他,“那便听沈郎的。”
“我们走。”
“那沈郎觉得是真是假?”
“朋友,也是去平康坊的,不如同路。”
“宜春院的大名,某也早有耳闻,传闻公孙大娘的剑舞更是环球无双,说不定本日托李兄的福,某倒是能一饱眼福了。”
拧开酒壶,陈玄礼闷了一口后,只感觉浑身舒坦,就连那吹来的冷风也舒爽了几分。
这平康坊里鱼龙稠浊,甚么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特别是那些愣头青最多,这当街弹奏,万一惹得人群围观,万一有个好歹可如何办?
“王队正,拿酒来。”
“当街弹奏?”
沈光身后,牙兵们非常镇静,来长安城那么久,他们终究能跟着郎君去平康坊见地见地了。
“陈老哥,接着。”
李隆基的号召声中,沈光自是和这位贤人另有贵妃一起进了平康坊,只是一道坊门,坊里坊外却如同两个天下。
“你这夯货,郎君不过是随口吟诵罢了。”
陈玄礼差点一口老酒喷出来,这位沈郎胆量真是够大,甚么话都敢说啊,要晓得贤人可就在他身边呢!
“李兄不必多言,某高傲白。”
跟着西市息市的鼓声响起,换了身黑袍的沈光骑着马出了怀远坊,这时候路上的行人们都是行动仓促,各自归家,恐怕回的晚了被关在坊门外,到时候挨上顿鞭子,还得被关进大牢去。
“沈郎,玉娘乃是某的红颜知己……”
沈光转头朝王神圆笑道,他筹办的安西烧春便是这个时候用上的,面前这惫懒的老货但是龙虎大将军陈玄礼,是李隆基最信赖的禁军将领,能用戋戋一壶安西烧春就能交好,实在是最划算不过的买卖。
当然这路上也有呼朋引伴的世家纨绔子招摇过市,往着平康坊而去,夏季的长安城虽说不如平时那般喧哗热烈,但是风雪中的平康坊倒是更加买卖昌隆。
“沈郎在想甚么?”
李隆基身后,时不时拧开酒瓶偷偷咪上一口的陈玄礼,这时候倒是连杀了沈光的心都有了。
听着身后牙兵们的嬉笑声,沈光亦是点头笑了起来,然后他自下了马,领着王神圆他们往不远处的平康坊坊门而去。
李隆基轻笑着问道,他身边的杨玉环差点笑出了声,这位沈郎真是胆小,不过也真因为如此,才显得率真敬爱。
沈光笑着说道,“不过我们来都来了,不晓得李兄可否情愿陪某在这大街上弹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