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这时候只感觉文思如泉涌,本来腹中只要草稿的诗篇倒是忽地来了灵感,“沈郎,可有纸笔乎,某要作诗!”
沈光的酒量自不必提,封常清还是还是划水,只不过让沈光吃惊的是,头回喝白酒的杜甫可比岑参强很多,几杯酒下肚,虽说脸红得像二爷,但是那双眼睛却不见几分醉意,反倒是更加敞亮几分。
杜甫却不过封常清的热忱,只能和这位封兄秉烛夜谈了,不过贰内心也模糊有几分冲动,自从当年进士不弟后,杜甫对于此次进士科实在也是没报太大但愿,毕竟现在行卷温卷成风,纵使你有满腹才调,也不敌那些背景深厚的官宦后辈。
杜甫本筹算是往各家权贵府上投卷的,便是他之前不齿的应酬诗文,他也做好了心机筹办,但是现在却在岑参那边看到了别的的前程,如果这科进士考不上,或许去安西也是条前程。
“封兄,杜兄。”
看着面前慎重向本身施礼的封常清,杜甫赶紧伸手扶住这位已经是安西都护府长史的封兄,口中赶紧道,“封长史客气了,我自当极力而为。”
李龟年送走杜甫后,也没筹算再归去,沈郎和公孙大娘的一月之约,也就剩下十天,他哪有闲工夫华侈在赶路上,并且宜春院内各种乐器齐备,另有沈光留下的教案和图示,他自是满身心投入此中。
公孙大娘的态度非常冷酷,李龟年则是苦笑不已,谁让他这些年交友权贵,为了财帛四周驰驱,自是让向来清冷高洁的公孙大娘看不惯,想当年两人也曾是知己老友,他弄乐吹奏,公孙大娘持剑起舞,都是贤人跟前的常客。
吃肉喝酒,对劲尽欢,酒劲上头的杜甫只感觉好久未曾这般称心,一时候杯来盏换,几人喝了不下一斤安西烧春。
“知章骑马似乘船,目炫落井水底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麹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世贤……宗之萧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彼苍,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常常爱逃禅……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辨惊四筵。”
“这便是那安西烧春?”
不知不觉间,杜甫模糊把去安西当作了本身的备选,对于投卷这事情也没那么热中了。
“统统但随李大师就是。”
石府里,看到沈光又拐了个才学不下于岑参的读书人返来,封常清但是欢畅坏了,要晓得安西那边的确就是文学之士的荒凉,比诸陇右朔方都大为不如,他和杜甫一番扳谈后,感觉以杜甫的才调和诗文起码也该是个进士。
“客气了,子美既是沈郎的朋友,便是某的朋友,朋友间帮手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沈郎,这但是我的书房。”
“沈郎的文章确切一言难尽,子美还是很多费些心机。”
沈光举盏道,喝酒吗总得有个由头,封常清和岑参自是举盏呼应,这时候杜甫也没了拘束束缚,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接着一口喝干了盏中的安西烧春。
沈光看得都愣了愣,这大唐的墨客都是这么刚的么,一口干到底,诗圣这酒量,难怪能和诗仙成为知己老友。
“哎,叫甚么封长史,太生分了,子美便如岑郎那般唤我封兄就是。”
“来,这一杯且为杜兄贺。”
……
沈光一边为杜甫倒酒,一边又为他碟中夹了几块炖的酥烂的羊肉。
沈光抱着酒瓮排闼而入,身后是端着大盆烤肉的岑参,诗圣来了,岂能无酒,更何况他另有着招揽那位诗仙的意义,与其让李太白流落江南,倒不如设法带去安西阐扬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