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没赶上杜甫,要不然岑参都想劝这位杜兄同去安西,想到这儿他感觉如果这回杜甫科举不弟的话,还真不如跟他一块去安西军,何必留在长安城里到处投卷,还得看别人的神采。
因为进献沙盘,而备受贤人嘉奖的高仙芝,看过岑参的名刺后倒是大喇喇地说道,七品的兵曹参军倒也不算太差劲,但是这属于东宫的右内率府就足以申明这个岑参在朝中毫无背景,不然如何会安排到太子那儿去。
看到沈光返来,在门前迎侯的薛珍珠赶紧上前牵马执鞭,同时看着和自家郎君谈笑晏晏的岑参,暗道这位岑郎君公然不是浅显人,难怪从他这儿拿了郎君的名帖便径直去了宜春院。
薛珍珠说到那些粟特地痞,满脸的不屑,这西市和怀远坊四周,就属河中来的粟特人最多,正所谓林子大了甚么鸟都有,更何况是这等鱼龙稠浊之地,像是那些以粟特报酬主的帮派也有好几个。
很快石府里便热烈起来,刚从西市官署返来的石坚传闻沈光带了位刚授官的进士郎返来,更是欢畅得找不着北。
拿着那张红笺泥金的名刺,封常清想到了本身写过的那些征募手札,提及来这个岑参也是王谢以后,不过家道早已中落,以是他才写信征募。
接过名刺,薛珍珠一溜烟地便朝府内跑去,不敢怠慢半分,他没想到这位岑郎君来头这么大,竟然能让自家郎君这般正视。
“恰是如此,都护才更该市恩于此人。”
“都护,这但是三十不到的进士啊,今后出息弘远,必然能成为都护在朝中的臂助。”
这个岑参三十不到就考中进士,才调自不必说,不过是朝中无人不好仕进罢了,可如果投了都护,今后在安西军里得了军功和资格,再回朝中那不就是能青云直上了么!
岑参在高仙芝这儿获得了他想要的尊敬,天然情愿跟从高仙芝去安西军中效力,更何况来年就有大战,恰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好机遇。
现在高仙芝挂帅出征小勃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天然但愿部下幕府里多些人才,别满是都护府里过往朝廷发配过来的歪瓜裂枣。
日暮时分,沈光和岑参并肩骑马,回到了怀远坊,这时候坊门前的露布处人群已经散去,就连桌案都搬回了石府。
“岑兄,内里请,大郎,你去通报都护和封兄,就说某请了右内率府的岑参军返来做客。”
岑参虽是王谢出身,但是少年丧父,现在虽得了官职,但是这手头也称不上余裕,因而对于沈光的相邀,自是欣然领受,而他此时言语里也换了称呼,不再称呼沈光为沈大师。
想到这儿,封常清自拿着那名刺寻到这几日正东风对劲的高仙芝,把岑参的事情说了遍。
“都护若不嫌弃,某愿跟随摆布。”
“他在家守选三年,不也就是个右内率府的兵曹参军吗?”
“岑郎,来来来,这便是我们沈郎所酿的安西烧春,现在这酒但是有市无价,你可得好好咀嚼咀嚼。”
这但是三十岁都不到的进士啊,他辛辛苦苦为李相效力,舍了大半家财和高都护攀亲,不就是为了成为大唐的王谢上流吗,比及大郎结婚今后,他定要去东城那边买栋大宅,今后石府来往的都得是这位岑郎君普通的高雅士人。
“右内率府兵曹参军岑参。”
自家那位主君高仙芝是甚么德行,沈光现在再清楚不过,以貌取人且不说,为人倨傲那是必定的,也只要遇着扎眼的才会热忱有加。
沈光说话间,把岑参那枚名刺递给了薛珍珠,半日订交他已经清楚岑参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或许这就是这个期间读书人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