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扶住封常清道,却不料封常清极其果断,硬是躬身施礼火线自重新端坐,然后将昨晚和高仙芝的对话讲给了他听。
“这百金,请封兄偿还于都护,若都护见怪,某愿受罚。”
封常清这般说道,他佩服沈光的风骨,但也晓得沈光恰是缺钱的时候,因而想着法儿想劝沈光收下这百金。
两人已经缠斗数合,谁都何如不了谁!
“封兄美意,某心领了,不过某还是那句话,无功不受禄,这百金某受之有愧,但是这白大虫这般混账,十金某还是受得。”
其他牙兵都在边上聚精会神地旁观这场比试,郎君的枪术根底打得很踏实,固然完善实战经历,可曲二想要赢郎君也不是件轻易事。
看着曲二俄然间上步突刺,封常清喃喃自语道,昨晚他和主君闲谈时,曾听主君说沈郎是块璞玉,好好砥砺,安西军又能出员骁将,他本来还觉得是主君的夸大之词,可现在看来倒不满是打趣话。
说话间,封常清朝沈光折身一礼,他是真没想到沈光竟能回绝都护的百金之赐。
“不过是幸运罢了,某只学了点枪术外相……”
“这是都护犒赏,沈郎固然收下就是。”
沈郎将长杆递给边上的牙兵,又从多闻那儿接过帕子擦洁净身上汗水后,领着封常清进帐叙话,“封兄,可吃过了没?”
沈光听罢连连点头,虽说那位龟兹王子说话有些不过脑筋,但他觉着这位实在算不上甚么恶人,顶多是个大龄中二罢了。
沈光见封常清确切不像是有急事的模样,因而自放松下来,让多闻取了熬好的小米粥,就着昨晚剩下的酱肉吃喝起来。
封常清到时,看到的便是身材健美,浑身汗水直淌的沈光和劈面的牙兵曲二对峙,两人手中的长杆如同毒蛇吐信般一触即退,因而他没有出言打搅,只是表示其他牙兵们不要坏了这场比试,然后一样津津有味地旁观起来。
“封兄,这百金还请你带归去,无功不受禄,某在都护麾下,还未有功劳,怎能坏了都护名声。”
沈光的答复让封常清也不由为之动容,可他仍旧不动声色地持续道,“沈郎,你当晓得都护性子,都护送出去的东西,焉有收回的事理,你不收这百金,便是落都护的脸面……”
“沈郎,这是都护让某带来的百金,你且收好。”
“某观这白大虫不过是个求而不得的不幸人,莫非便不能遂他的愿,让他入安西军效力。”
看到打断本身的封常清,沈光只打了声号召,便见封常清已自侃侃而道,“枪术不过是刺击格挡,某观沈郎用枪,已得此中真髓,何必自谦。”
“某不过是喝了些酒,岂能受此百金。”
封常清感喟道,有一说一,这白大虫擅使双枪,敢拼敢打,的确是员勇将,只可惜他身为天孙贵胄,有些事身不由己,就是都护承诺,那位大王也不会承诺。
曲二久攻不下,不免有些烦躁,想他在都护帐下的牙兵里,使枪也是把妙手,数次大战皆有斩获,却未曾想面对没上过疆场的郎君,竟然讨不了半分好。
“曲二要输了。”
“白孝德在安西军中多有恶名,沈郎将他喝趴下,是大快民气之举。”
“封兄,这是……”
沈光早就听牙兵们说高仙芝向来奢遮,脱手风雅,是以安西军中将士都情愿为他效命,但是他还没立下寸功,这般重赏有些过了。
看到沈光姿势凛然,面对百金毫不动容,封常清终究感慨道,“沈郎啊沈郎,你可知都护与你这百金,某虽没有反对,可心中不免妒忌,可现在听了沈郎这番话,封二忸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