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多言,还不从速将曲调记下来!”
院落内,看着行列整齐的牙兵们,沈光有些惊奇,他不过是将辛酉刀法的刀路招式全都演练给这些牙兵,没想到他们竟是这般慎重相待。
“既然快意,沈郎还不为我等弹奏一曲,某这一去半月,常常想到沈郎的技艺,便夜不能寐,茶饭不思啊!”
过了河西陇右,关内的大唐皆是承平乐土,但是边镇却烽火不休,没有这些边军士卒浴血奋战,这大唐哪来的开元乱世和天宝风骚。
王神圆这队牙兵,本有四十五人,但是数年战事,便只剩下二十三人,安西四镇军中,父辈兄弟战殁于这片广漠地盘上的比比皆是,而陇右河西更是大唐将士用鲜血染红的,这百年里和吐蕃人几次拉锯,血战百余场,才有本日的乱世雄风。
高仙芝举杯大笑,他部下那些幕僚和亲信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沈光,纷繁拥戴起来,他们都看出来都护要汲引这位沈郎君,传闻还许了判官,哪怕内心不忿,大要上也得做出团和蔼模样来。
沈光并不想只当个高仙芝眼里的风骚世家子,为他待人接物,装点门面。
精舍内,不独高仙芝,便是其他世人也忍不住跟着那欢畅的琵琶声,或是在案几上敲击手指,或是抖腿,总而言之这首琵琶曲听得他们有些上头,停不下来。
当今贤人好舞乐,在梨园教后辈三百,又在宫中常自吹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莫说长安城中,便是这边镇处所上,高仙芝兴趣来了,偶然候也会在手上面前弹弹琴曲,以示靠近。
高仙芝还是是文士打扮,正所谓出将入相,如他这般的边将,内心都有入长安为相的胡想,以是他并不肯意做长安城里百官公卿们眼中的粗鄙武夫。
赞摩寺里,高仙芝看着佩服了王神圆等人的沈光,没有半点不快,反倒是更加欢畅,沈光越短长,便申明他没有看错人,并且他现在已是安西副都护,四镇军队都在他麾下,毫不介怀多出个能将兵的人才。
这时候沈光已经弄明白,这牙兵乃是将领养的私兵,领着两份军饷,以是牙兵才是军中最精锐的悍卒,高仙芝现在也只养了这两百多号牙兵,王神圆他们如果要转投他门下,就是高仙芝承诺了,以他现在的身家也养不起。
高仙芝这一去便是半个多月,等他再次返来时,山脚下多了数十辆大车构成的车队,牙兵近三百人。
这趟高仙芝升任安西副多数护,回龟兹镇守,于阗王天然送了多量礼品,此中便不乏制作精美的乐器,别的另有舞姬十人,乐工十名,要不是法能是来自长安的高僧,换了这本地的胡僧做主持,高仙芝只怕连舞姬都要带进精舍里,命她们跳舞扫兴。
“郎君的家传刀法公然不凡,招招都是疆场上的合用招式。”
固然每日里都累得够呛,可多闻却没有害怕过,反倒是越练越精力头越足,牙兵们还找了把备用的横刀送给他,让多闻乐坏了。
觥筹交叉间,世人谈笑晏晏,沈光这时已自扶好琵琶,朝上首的高仙芝道,“既然都护叮咛,沈某敢不从命,都护稍待,且等沈某拨弄熟谙几下。”
一时候,世人都是瞧着沈光,此中不乏有暗自不平气地等着看沈光的笑话,在他们眼里沈光不过是靠姿容幸进的小白脸罢了,只是这等心机他们万不敢透暴露来,要晓得高都护当年一样也是以面貌著称,从而得了河西大节度使的赏识。
在疆场上挞伐四方,才是沈光内心的夙愿,以是多闻被牙兵们练习得有多苦,他便会更加地练返来。
“王队正,这刀法虽是沈某家传,可当日创下这路刀法的戚将军曾说过,他愿天下大家皆能习此刀法,以御胡虏贼寇,你们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