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西的沈郎君人称毒手判官,传闻去岁焉耆国兵变,这位沈郎君先登死战,拿下火烧城后,就诛杀了城中和叛军勾搭的豪强大族,厥后更是将焉耆国中大臣杀得七零八落,这才有焉耆王向我大唐献土……”
张巡自河北赶回关中,一起直奔长安,虽说沈光的事情听得耳朵起茧,但是比来人们传得都是他如何斩杀王鉷之事,倒是不清楚在那之前沈光竟然还当众逼得安禄山这位两镇节度使脱衣卸甲,光着身子挨了鞭子。
张巡看着兴高采烈的兄长,晓得兄长是一番美意,但是见过处所上百姓困苦,他那里还情愿留在长安城当个木雕泥塑的闲散公卿。
“厥后这沈郎君不知为何住进了那位杨御史府上,只待了没几日,这位国舅爷就改名国忠,接着斥逐门下翅膀,在家闭门读书,一改昔日浪荡行动……”
只是眼下这坊间群情多少有些过火了,张巡思忖间,喝完剩下的羊羹汤,起家结账出了店家后,便牵马朝兄长府上而去,流言不成信,想来兄长该当晓得这位沈郎君其人风采,如果真有传闻中一半风采,便值得他登门拜访交友。
“痛快,这位沈郎君真豪杰也,当浮一明白!”
“五姓七望是五姓七望,某自诚恳拜访,一次不可便去两次,三次,沈郎君总会晤我。”
看着自家阿弟神情,张晓便晓得他老弊端又犯了,这阿弟打小时候起传闻那里有贤人名流,便会上门拜访请教。
“沈郎君等闲不见外人,阿弟你去了也怕是会吃闭门羹,当初在杨御史府上时,就连五姓七望都下帖请这位沈郎君过府宴饮,都被这位沈郎君所拒。”
张巡在清河当县令的时候,年年考评差等,便是因为他回绝王鉷那所谓的加征,也没有去追缴那些战死士卒积欠的租庸调,他任上三年更是压得清河本地豪强世家俱是老诚恳实,循分得很。
“阿弟你如果真要见沈郎君,倒不如去寻你那两位朋友,他们现在已是沈郎君身边的亲信保护。”
张晓看着自家阿弟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想到他在当太子通事舍人这类清贵的闲职时,都能将大半同僚和来往东宫的官员给获咎不轻,便晓得自家这个阿弟只是看上去变了,实则还是阿谁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的少年。
“半个多月前杨御史俄然上书朝廷,请诛王鉷,当时为兄亦是被惊到了,要晓得王鉷圣眷正隆,便是李相也远不及也。”
比及张巡见到本身兄长张晓时,已是夜晚华灯初上,兄弟两人在书房内对案而坐,喝酒吃菜,聊得非常欢畅。
听着人们口中越来越夸大的故事,张巡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回长安述职,自打入了潼关,从驿站到逆旅便听这位沈郎君的名声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他本觉得这位沈郎君只是晓得乐律的高雅之士,却未曾想还是个任侠尚气的慷慨悲歌之徒。
张巡心机机灵,很快便猜到,王鉷这一死,怕是叫朝中很多人暗中弹冠相庆,只可惜王鉷这奸贼不能被明正典刑,实在是便宜了他。
看着自家阿弟去意甚坚,张晓踌躇了下还是说道,自家阿弟本让他照看下他那两位江湖朋友,不过他嫌弃人家是卤莽武夫,只是让下人接待,那两人倒也是硬气之辈,自发受了骄易便告别拜别,再没来寻过他。
“是二公子返来了!”
长安城内为数浩繁的酒坊食铺里,沈光过往在安西的很多事迹成了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趣事,固然官面上说王鉷这位苛虐天下三年的户口色役使是惧罪他杀,但是沈光当晚明火执仗地杀进胜业坊,四周不晓得多少人家都听到了动静,那里坦白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