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各自的驻地时都听那些来往长安的胡商们说沈光乃是财神爷转世,两人本觉得是以讹传讹的夸大之词,直到此次雄师出征,见地到了碎叶军的武备和随军的后勤辎重,才晓得传言非虚。
“去那边列队,吃不完 得挨罚。”
听到贾崇瓘的感慨声,赵崇玭亦是不由点头,以往军中为了争功,甚么狗屁倒灶的事情没有,像是这般拿下贼军大寨的功绩足以叫人打出狗脑筋来,可沈郎说让就让,没有半点含混,光是这份气度派头他们这辈子都比不上。
有吃完 后尚未饱的疏勒军兵士朝那些火烧得正旺的大锅前的厨子军喊道,雄师解缆两个多月,谁都清楚碎叶军里端方多,并且特别讲究公允二字,厨子军在其他军中多数是被取乐嘲笑的,唯独碎叶军里没人能拿这些厨子军开打趣,要不然就得挨军棍。
热汽满盈的帐篷里,拨换城和疏勒镇的兵士们光着膀子相互搓澡群情,好些个方才服完 三年又三年戍期后又在守住府里续了兵役的老卒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他们就不妄图此次出征小勃律的所谓重赏,便是去沈郎君的镖局当个镖师不也强过在这里从戎。
此后这安西说不准便是这位沈郎说了算? 那他们但是要趁现在这大好机遇和这位沈郎靠近靠近,一起上贾崇瓘和赵崇玭都想了个明白,就他们还和沈光争甚么功? 就是争到了又有甚么用,人家在朝中那是有贤人和王大将军做背景的,他们又有啥。
“直娘贼的,早晓得碎叶军这般奢遮,俺说甚么也不该再服两年兵役。”
因而到了城中守将府时,两人一改本来的自大,见到沈光和程千里时,都已是一副谦恭的部属姿势,算起来两人都是守捉使,比起沈光的镇守使还是差了官衔的,以部属自居天然没弊端。
就算高仙芝他日去长安,这多数护也一定轮获得他,倒不如交好沈郎,谋一谋那北庭多数护的位子。
安西军中现在两万四千汉兵,几近绝大多数都是募兵,并且多数是超期退役,说穿了便是当惯了职业兵,除了杀人便不会别的,虽说安西四镇也有屯田,可也一定能轮到他们这些底下的士卒。
全军沐浴过后,又吃了个饱后,程千里自领着士气昂扬的三千马队跟从葱岭的标兵们去了离着连云堡约莫十里不到的山岭钻林子去了,他这时候天然是志对劲满,昨晚他留在连云堡内,可算是和沈郎同榻抵足而眠,两人聊了大半夜,他自发这回出征小勃律归去后,怕是真有机遇争一争那北庭多数护的位子了。
再想到这位沈郎不但得贤人宠嬖,更是王忠嗣的乘龙快婿,贾崇瓘和赵崇玭都不免生出些别的心机来,高多数护始终都是高丽遗族出身? 如何比得上这位沈郎? 更何况按着他们先前听程副都护所言? 高多数护只怕用不了几年便能去长安当宰相。
再说安西军那么多将领里,也就沈光这位碎叶镇守使是仗义疏财,义薄云天的豪杰,创办镖局,招募汉儿老兵,出钱奉侍那些伤残老军,换了其他将领,谁情愿舍得这些财帛。
贾崇瓘和赵崇玭分开时,对沈光更加佩服了,他们本来就做好了此次给碎叶军当烘托的筹算,却没想到沈光竟然表示碎叶军拿下了连云堡的军功已经充足,这贼军大寨的功绩便让于他们了。
那正自给面前兵士碗里盛着肉汤的厨子军头也不抬地说道,那问话的兵士自是赶紧去了不远处的步队里列队,那边都是和他一样没吃饱的大肚汉。
要晓得大唐军中,甲胄天然以明光甲为最,只不过大部分士卒都是穿戴札甲,凡是也只要火长以上的军官和主将身边的牙兵精锐才会自备明光甲,但是碎叶军中凡是正军士卒都是穿戴明光甲,虽说只是在札甲上加配了护心镜,可就连那札甲都是精锻的甲叶,不是平常札甲能比,这就足以让人恋慕得双眼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