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蕴秀固然不舍,但仍旧是英姿飒爽地说道,她的丈夫要做纵横天下的豪杰,她又岂能累丈夫用心。
“夫君说甚么话,我但是想早日见到夫君得胜而归的英姿,不过戋戋万里路途,再说沿途另有驿站可供憩息,至于沈园有冯翁代为看顾,夫君不必忧愁。”
杨玉环站在大明宫的宫墙上轻声低吟,那双向来明丽的眼睛里仿佛蒙了层雾气,浅浅的感喟声中,她看向身边一样满脸感慨的李隆基柔声道,“三郎,要不你下旨留下沈郎吧!”
听着张旭言语? 吴道子笑了起来? 他这些年在宫中为内教博士? 糊口优渥? 但是无诏不得作画,倒是让他久不得自在。
“冯兄放心,我自免得。”
笑声中,沈光自走向了本日也来为他送行的李亨处,这位太子穿戴东宫属吏的青色官袍,边上有侍从捧着酒壶,“沈郎,且满饮,我祝沈郎此去,必能大破小勃律,扬我大唐天威于绝域异国。”
“秀娘,委曲你了。”
想到沈光此去安西,远征小勃律,要翻阅崇山峻岭,大漠雪原,门路之艰巨远超前朝历代远征之苦,李亨也不由为之担忧,他举杯道,“沈郎当以保重本身为上,切莫勉强。”
沈光握住王蕴秀的手,他晓得这位老婆情意,可他实在不想见她受旅途劳累之苦。
现在能前去万里以外的安西,他也不觉得苦? 反倒是为了能明白天山大漠的绝域风景而感到欢乐鼓励。
就在李隆基和杨玉环遥送沈光时,金光门外人头攒动,都是前来为沈光送行的,就连向来甚少在外抛头露面的公孙大娘都带着弟子们来了,另有马仙期、贺怀智、李谟等人,除此以外更有和杜甫交好的王维等人。
沈光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则是再往两人杯中满上酒后道,“冯兄,我此去安西,或许一去不回,沈园诸事便尽皆拜托于冯兄了。”
“谢冯兄。”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如果悠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诸位,沈光就此别过,他日有缘,我们长安再见!”
李隆基苦笑点头,“沈郎是外柔内刚的性子,朕若下旨,只怕他仍会一意前去安西,到时候朕该如何做?”
“沈郎。”
和张旭站在一块儿的吴道子抚须笑道,他现在已经规复自在身,贤人亲身见了他? 说是这位沈郎君相求? 这才允他前去安西? 今后为沈园中人? 不再需求奉诏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