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看向一众部下,本觉得没人会主动回声,去没想到立马便是,“末将愿往!”的喧闹请命声,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以沈郎的风雅,这些鸟人没准归去武威城比跟着他去打蕃贼要能得更多的好处。
王都尉谢过后,自是赶紧喝起酒来,他亲身领着军中精锐的标兵为雄师探路,这三个蕃贼探子也是运气差,在林子里生火取暖,被他瞧到了一缕烟气,才抓到了这三个贼厮鸟。
暴风暴雪中,哥舒翰拔了塞子,狠狠灌了一大口安西烧春,接着看向身后蜿蜒的步队,抹去了脸上的雪茬子,朝身边的副将道,“风雪太大,本日便安营歇息,等风雪停了再赶路。”
“你们三个贼厮鸟,身为唐人,竟然数典忘祖,敢做蕃贼的探子,真是好得很。”
三人抢先恐后地呼喊挣扎起来,但是哥舒翰却不为所动,直到他们被牙兵拖着快出大帐时方自道,“临时留他们狗头。”
哥舒翰听三人招了自家主子,脸上嘲笑更加狰狞,这时候自有摆布部将道,“将军,可要杀了这三个贼厮鸟。”
哥舒翰放下酒杯,接着看着那三个低头不语,一副引颈就戮的蕃贼探子,嘲笑了起来,“你们三个觉得不开口,本姑息何如不得你们了么?”
“你们三个贼厮鸟,如果诚恳交代,某说不定还给你们三个贼厮鸟留个后,免得百口都做了孤魂野鬼,祖宗都没人祭奠。”
“你们三个贼厮鸟配本将骗你们吗,如果不肯说,真当本将查不出来吗,来啊,把这三个贼厮鸟砍了脑袋,拿冰块镇了,快马送回武威城……”
哥舒翰奸笑着,这时候他已经看清楚那三个蕃贼探子里,有两个还是汉人,心中更加不屑,“诚恳招来,你们在武威城中是听谁的号令行事,说不定还能死得痛快些。”
“将军说得是,安西军端的是交运,我传闻李嗣业那厮但是得了天大的便宜,沈郎与了他安西烧春的干股……”
三个蕃贼探子忙不迭地从牙兵手中摆脱,接动手脚并用地爬到大帐中心,接着将三人的秘闻都交代出来,他们俱是在西市讨糊口,平时也跟着商队跑商,厥后被吐蕃人捉了,威胁利诱之下便和自家仆人做了吐蕃人的探子,只不过他们乃是跑腿的。
“王都尉好不轻易捉了这三个贼厮鸟返来,就这么砍了,岂不是遂了这三个贼厮鸟的情意。”
“那要不拖下去砍了。”
“不必了,这三个贼厮鸟连祖宗都不认了,都要给蕃贼当喽啰,看他们那副死样,鞭挞也一定管用。
“直娘贼的,一个比一个奸猾,某差点着了你们的道,王都尉,人是你说的,便由你押归去吧!”
“李嗣业啊!”
翻滚的铜炉里,茱萸独占的辛辣香气翻滚,哥舒翰将那些冰冻的新奇牛羊肉亲身片成薄片,下入锅中和军中的将领一道喝酒吃肉,酒酣时不由感慨道,“如果沈郎在某军中就好了,传闻安西军中此番出征小勃律,倒是多了很多鼓吹手,打鼓吹唢呐好不热烈。”
很快,三个做了唐人打扮的蕃贼探子被带了出去,哥舒翰看了眼后便朝盔甲上另有积雪的部下道,“且坐下,吃肉喝酒。”
“多谢将军。”
“将军,我愿招,我愿首告……”
“带出去。”
“大胆,将军,要某看不如酷刑鞭挞。”
大帐里,顿时有将领拥戴道,那三个蕃贼探子此时俱是盗汗涔涔,那为首的不由昂首道,“将军,我等也是迫不得已……”
“你们三个求死,不过是怕扳连家人,真觉得本姑息没法找出你们的家人,就算砍了你们三个贼厮鸟的脑袋送回武威城,你们信不信还是能查出你们的身份来,到时候当诛你们满门,哦,不,男的全都杀了,女的全放逐当营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