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从天空俯瞰,疆场上吐蕃马队本该合围的圆形阵被扯开了缺口,被白孝德带领的精锐百骑衔尾追杀,直接从两翼崩溃开来,然后葱岭标兵们便安闲地杀穿了火线敌阵,穿过后又敏捷勒马转向反杀归去。
看着火线被牙兵们团团簇拥的唐军主将,尚隔着几十步远,烛龙莽布支已经大笑起来,“神威天将军如此惜命乎,难不成还害怕某这戋戋老朽!”
沈光一样回以嘲笑,接着亦是带兵缓缓撤退,他没掌控留下这老贼,那老贼亦是一样没掌控留下他,接下来便只能在疆场上见真章了。
“相互相互!”
白孝德将那袋耳朵投掷于地,大声向沈光禀报导,沈光只随便看了眼,便道,“书记官,且记下白将军和何校尉的首功。”
沈光自不会托大,他几近带上了身边最精锐的牙兵团和南霁云他们,如果有机遇能留下这老贼,他不介怀不讲武德一回。
“烛龙元帅谈笑了,元帅威名卓著,某不得不防啊!”
齐呼的喊杀声中,白孝德身后的百骑也从本来的锥形阵刹时拉直变成了横队,杀向了刚完成合围还来不及转向的吐蕃马队,一时候吐蕃马队坠如急雨,直接被这一阵俄然攻击打崩了尾阵马队。
听到沈光的言语,烛龙莽布支的神采有那么一刹时变得不如何天然,他用兵多诡诈,特别是对于那些投降的部族,常常欺诈以后再行杀俘,沈光固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的意义很较着了。
“杀!”
“唐狗焉敢如此?”
“我们见也见了,烛龙元帅,如果没有甚么事的话,我们各回各家,你如有胆,便放马来攻,你若无胆,你便撤兵回营,免得担搁大师时候。”
是个难缠的敌手啊!
看着不按套路出牌,毫无风采可言的沈光,烛龙莽布支眉头紧皱,他不怕沈光英勇神武,就怕这等不要面皮的模样。
烛龙莽布支身边,那亲卫队长大怒,他固然不认得汉字,但是自家元帅的汉字写法倒是熟谙得,那血王八边上写了九个字,头两个便是自家元帅的名讳,他固然不熟谙前面的,但是想想也不是甚么好话。
就在吐蕃马队们慌乱之时,他们身后响起了锋利的鸣镝声,这时候他们才心中大定,随后奋发精力,且战且退。
“南八,大虫,万春,大头,你们都随某出阵,去会会这老贼。”
“就是要这老贼如此,谁叫他扮缩头乌龟的……”
血迹尚未干枯的人头塔前,那面画着血王八的白布在野风中猎猎作响,收回了哗哗的声音,好似在嘲笑着策马而至的吐蕃人普通。
很快,沈光便得了这动静,一时候他身边众将都是雀跃起来,烛龙老贼向来惜命,这回竟然要和主君军前会晤,说不定是个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