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坊内,石坚看着几个跪在面前不肯起来的波斯王室后嗣,不由点头道,“多数护那儿,某固然有些情面在,但是助你们复国之事,我又如何敢开口?”
没了朝堂上的威仪凛冽,杨国忠整小我躺在书房的沙发里,非常慵懒地自言自语起来。
“这话你感觉多数护会信吗?”
从大明宫返来的杨国忠亦是满脸对劲,沈郎和王大将军此番大胜,朝中另有谁敢挡他的路,现在连李林甫都乖乖给他打起了动手,帮他主持补葺全城里坊的排沟渠这等庶务。
西市的胡商大大小小几千家,这此中要说最有钱的当是波斯商,只不过这所谓的波斯商里,实际上都是河中的粟特贩子居多。
库思老以头扣地,额头上鲜血流出,他边上几个跟随者亦是一样,让石坚颇是难堪,最后只得长叹道,“你起来吧,多数护很不喜好大食教,也曾和我说过大唐迟早要和大食一战,过几日你随我儿前去河西,到时候多数护见不见你,我不敢包管。”
“王子的聪明,我们都是佩服的,只怕有些人一定……”
天宝七载正月,王忠嗣班师还朝,这位身兼四镇节度使,带回了吐蕃乞降的使臣团,而李隆基在花萼楼设席接待各藩国使节时,吐蕃使臣涕泪俱下,宣称吐蕃和大唐乃是翁婿之国,此番大战乃是赞普受了中论结桑东则布的调拨才一时胡涂,辛得王师斩杀了这个逆贼,才让吐蕃国中得以拨乱归正,而赞普也是幡然觉悟,恳请大唐谅解他犯下的罪恶。
……
杨国忠忽地从沙发里直起腰,现在政事堂里,高仙芝和夫蒙灵察都唯他马首是瞻,这两人又是边将出身,很难帮他出主张,有些事情他还是得和李林甫提早筹议,两人都是为贤人做事,大师又是同病相怜,以是杨国忠和李林甫之间并不像外人觉得的那般势成水火,很多时候两人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出了石府,库思老身边的跟随者们抹去额头上的血迹,有人问到,“王子,那位沈多数护真能帮我们复国吗?”
“王子,这也……”
石坚不是不想帮库思老,毕竟当年对方也曾帮过他,于他有拯救之恩,只是现在他石家终究有望跻身大唐的世家之流,不由得他失慎重。
“仆人,本日又有那些波斯商送了重礼过来……”
“看起来那些波斯商是动心了。”
“让我们的人清算好我们在长安城和丝绸之路上统统城池的商队名单。”
“多谢石公。”
王师大胜吐蕃的动静几近转眼间便传遍了全部长安城,不管是达官朱紫,还是升斗小民全都是欢乐不已,而长安城里各种酒水自是卖得脱销。
库思老朝身边的跟随者叮咛道,作为萨珊王室最后的魁首,这点权力他还是有的,毕竟他们这些亡国的遗族如果不能相互连合,光靠贤人的怜悯和优渥又如何能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城里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