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西军乃是天朝上国的文明之师,威武之师,惩膺蛮夷也得师出驰名。”
“委曲这位兄弟且躺下扮回伤员。”
李嗣业看着轻笑的沈光,有些猜疑地问道,他可不是甚么好脾气的人,睚眦必报才是他的脾气。
被沈光揭露行藏,躲在不远处的白阿俏方才不甘心肠走出来,看得沈光身边的李嗣业面色古怪,他是认得白阿俏的,只是千万没想到这位龟兹小公主竟然和沈郎貌似有些不成说的干系,因而他脸上暴露了男人都懂的会心笑意。
“见过郎君!”
见李嗣业承诺,沈光赶紧让牙兵们回府取马取骆驼,趁便将李嗣业部下那位受伤的牙兵送归去措置伤口。
沈光和王神圆他们这些牙兵混久了,当然晓得安西军绝大多数人都盼着兵戈,毕竟不兵戈的话,哪来的功绩升官发财。朝廷给的军饷当然不算少,可谁情愿戍边六年,就带些辛苦积累的军饷回故乡。
“李将军,你们也别闲着,快点将地上那些箭矢都卡在甲胄里。”
听着沈光这话,不独李嗣业,就是边上那些牙兵和汉儿们都是神采奕奕,郎君就是郎君,说的话就是入耳。
“葛逻禄、突骑施时叛时降,全都不是甚么好鸟,不如把那些使节全砍了脑袋,我们再请都护出兵,灭了他们的部众,好叫那些小国晓得挑衅大唐的了局。”
“如何,沈郎要劝某吗?”
“那便全听沈郎的,沈郎尽管说如何做,某全照办就是。”
“出来吧,阿妮,某看到你了。”
李嗣业让牙兵拿起地上那袋惹来祸事的黄金,便要送给沈光,他现在满脑筋想的就是回虎帐,点齐兵将干死那些西突厥的余孽。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将你身上甲胄脱下来。”
由着身边牙兵绑健壮胸甲后,李嗣业听到沈光的话,不觉得意道,“沈郎,何需这般费事,比及了驿馆,但敢抵挡的,必不是甚么好东西,全都砍了就是,都护若要见怪,某一力担之……”
沈光和封常清厮混久了,当然晓得安西军积年来不管是谁做都护,征讨突骑施、葛逻禄这些西突厥的余孽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一来是这些突厥遗种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虎伥磨锋利了便想反噬仆人,得好好经验他们,二来便是向朝廷邀功,证明安西军的存在。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李嗣业口沫横飞地说道,沈光听得非常吃惊,他俄然感觉李嗣业可不是甚么莽夫,这家伙贼精得很,清楚是想借此次机遇,好让高仙芝兴大兵讨伐葛逻禄、突骑施等西突厥故地上的余众。
“沈郎,某之前帐下有个东都来的读书人做参军,曾和某说前汉的时候,有个叫傅介子的豪杰,在楼兰国的时候,就是趁夜砍了匈奴使团那些蛮子的脑袋,厥后还砍了楼兰王,做下好大奇迹。”
未几时,王神圆他们便牵了马匹和骆驼过来,还牵了头圈养的羊羔。
沈光晓得李嗣业莽得很,但是没想到这位虎将兄竟然筹算直接去葛逻禄、突骑施那些使节下榻的驿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杀光了事。
那受伤的牙兵看着身上甲胄插了十来根箭矢,吓人得很,可大多数箭矢都卡在堆叠的甲片中间,只要一根箭矢幸运地透过裂缝,但也只是入肉稍许,顶多算是个擦伤。
沈光看着李嗣业,拍了拍腰里横刀道,“正所谓君子报仇不隔夜,李将军归去调集人马,再去驿馆怕是太迟,更何况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大唐乃礼节之邦,总不能过后迁连于别人。”
沈光那里情愿收下这些黄金,不过他也晓得直接回绝李嗣业怕是不当,因而干脆转换话题道,“李将军,但是要归去点齐人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