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林摇了点头说,“这不是聘礼,请泰山大人过目。”
萧林知他想快刀斩乱麻的心机,哈哈笑道,“要说法,鄙人倒有一个,不知五公子愿不肯意听。”
他这一番动人的话儿一出口,在场诸人都堕入沉默当中。
唐承魏晋之风,极重家世看法,天下五姓七望,陇西、赵郡李氏,清河、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这些都是赫赫驰名的世族,常日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李唐皇室虽为皇室,却为诸姓所轻视,自太宗起,为拉拢这些世族,便将皇室的公主下嫁,或是以皇子迎娶世族的女儿。
六千贯的号票,比薛楚玉的聘礼已多了一倍,在场诸人都是一愣。
萧林大步来到大厅正中,冲着徐卫恭敬的拱手作揖,“泰山大人,萧林来得冒昧,冒昧!”
萧林信步走到徐小小跟前,深注美人如水的双瞳,挂上阳光般的笑容,“小小已收下萧家世代只传儿媳的玉簪,这,便是根据啦。”
徐卫闭上了双眼,沉默不语,萧林对徐小小的爱是无庸置疑的,虽此时的萧林不如薛楚玉来得风景,但十年、二十年后的事儿,谁说得清了?
萧林指了指薛楚玉说,“当年萧家已向徐家下了纳征礼,算不算根据?五公子撕毁别人纳征礼书,按大唐律该当如何措置?”
刘媒婆自知说理说不过萧林,瞧着徐卫说,“俗话说,闺女是未嫁从父,徐老爷总该给薛家一个说法。”
徐小小低声说,“萧林,畴昔的事就不要提了。”
薛楚玉、刘媒婆互望一眼。
徐小小见他终是出面,脸上闪现欣喜的笑容。她对萧林已是满身心的信赖,但有萧林在,总没有他处理不了的困难,忙说道,“爹爹,他就是萧林。”
乃至包含一向胶葛不休的薛楚玉,他自问绝然做不到,将薛家的产业,薛家的名誉,他本身的权力,拿出来与徐小小分享。萧林今次的行动,令他是既羞且愧,浑身颤抖不已。
这以出身家世取人的说法,萧林是大不觉得然,迎上她的目光,嘲笑说,“说到出身嘛,祖上的名誉但是响铛铛的。五公子虽出身军旅世家,却也是读书人,总该晓得南朝的王谢兰陵萧氏。”
徐卫游移着取过号票,只见上面确是六千贯的财帛,但更令徐卫吃惊的,还不是六千贯的财帛,而是存入人的名号一栏,鲜明写着徐小小的名儿。
徐卫这话便是将球又推给了徐小小、萧林。
萧林沉默半晌,从怀里取出一张象州官办钱庄的号票,恭敬的递在了徐卫面前,“这是一张六千贯的号票,还请泰山大人过目。”
薛楚玉冷冷瞧着朗朗而言,不分尊卑,不知天高地厚的萧林,蹙了蹙眉头,“徐神医,此人是在代你说话?”
她虽在呵叱,但俏脸泛动着羞怯的容光,内心的高兴一见便知。
薛楚玉惊诧盯着他,一时接不上话来。
薛楚玉被他调侃,自知理亏,想起家呵叱两句,想着不能在徐家、在徐卫前失了风采,又面色阴沉的坐了归去。
兰陵萧氏的名誉虽不如五姓七望,但婚配象州的小姓徐家已是绰绰不足。
徐小小樱唇微微上扬,柔声说,“五公子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和萧林已是一家,萧林自是代我说话的。”
徐卫也不接这张号票,淡淡的说,“萧林,你觉得行聘礼是在做买卖,价高者得?我徐家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
薛楚玉目光落在并肩立着的徐小小、萧林二人身上,眼神里尽是肝火,嘴角扬起一丝嘲笑,“徐神医,这便是徐家的家声?本日算是见地了。”
萧林缓缓的说,“这六千贯已是我萧林现现在统统的产业,我情愿全交给小小来保管,此后我萧林赚来的钱,我萧林的统统,是我的,也是小小的,泰山大人,这还不能给小小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