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一叹,道:“这小子目不识丁,圣上本就没心机让他仕进,而是他献出炼钢的技术,并包管毫不过泄,圣上故意封赏他个不仕进的闲爵,是以让老程来探探这小子的底,哪想到老程一问他想不想仕进,这小子就晕了菜。”
既然始终难逃为官的运气,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做个啥也不管的闲散官员也不错。
她又道:“程叔叔你且想想,一个农家汉,又不识字,整天跟庄稼打交道,问他要不要仕进还不把他吓出好歹来啊?”
老程仓猝点头,一脸的冤枉,大喊:“没有,绝对没有。”
当然,高升还得“病”着,李明月一次进屋就能让他规复如常了,定惹老程思疑。
高升微微叹道:“装疯固然能够乱来一时,但也不是悠长之计。”
李明月为高升的话较着一怔,而后红着脸啐了一声:“你此人也忒不要脸了。”
比及部曲将药带回,拿与李明月去煎药了,部曲才仓猝奉告程知节,李明月开这药方的用处,倒也没甚么奇特的。
当初他被瓦岗弟兄推举为混世魔王,也是吓得够呛,那以后,日日对着盗窟大中小事件头昏脑涨,最后直接尥蹶子不干了,到便宜了李密那厮。
高升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装昏倒,一个正凡人的吃喝拉撒都不可,再过半晌如果小便、大便一来,准保装不下去。
“你想我给那老货一分为二,你就去。”
装昏倒本是应急之策,没想过结果,现在真正处于“昏倒”状况了,他才想到昏倒以后的费事事。
这让李明月心中一阵暗笑,底子不信赖他。
高升呵呵笑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躲到那里,我这般人物都如蒙尘明珠,定会发光的。”
他把疑问一说,李明月笑道:“说不定高升是被俄然为官给吓的。”
李明月道:“你装病重昏倒,却想过以后的费事么?”
李明月顿时漏出惶恐之色,高宗继位以后除了有特别进献的勋贵后辈以外甚少册封,为了高升这农家汉手中的炼钢技术,当真是下了血本了。
只听程知节又道:“老程当时图个费事,与这小子只说仕进,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不济事!”
李明月笑道:“你想通了就好。”
在炼制新碳钢之时,他就预感到这新碳钢一旦炼成,而后不谨慎泄漏出去,他就再也不成能置身事外了。
李明月脸颊在添红晕,主动将润唇凑到他的耳边,抬高声音道出了两个字:“装疯。”
不汲引吧,又怕没有束缚高升的手腕,恐他让炼钢技术外泄,那就是大唐的丧失。
但是戏还是要演下去,不然老程非劈了高升不成。
触及他尽是迷惑的眼神,李明月没出处的,脸上涌上红晕,却道:“君之志既不在朝堂,明月当从君之愿。”
高升老脸可贵一红,嘴上却忙岔开话题道:“小娘子既有奇策,且说来听听。”
除非他携家带口消逝得无影无踪,但是能够么?
他没有任何本钱敢逆流而上,获咎天子老儿的祸事不小,他另有女儿,另有双亲,只能让步。
李明月为甚么敢说这类话,美满是基于她对李治这个堂哥的体味。
只是程知节闹出的乌龙,让李明月有点哭笑不得,但她心中又为高升光荣,没有官位的县男闲爵,也是这件事情最好的成果。
他也清楚,自从透露了新碳钢,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让步,要么逆流而上。
李治在措置高升的题目上有些难堪,想要汲引这草民吧,目不识丁,如何当官?
从一个侧面,她也嗅到了高升的炼钢技术,对大唐兵事的影响,恐怕是她设想不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