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赞雷延逃命走,不顾儿郎挂甲军。
图王定霸归那边?龙起蛟腾化作尘。
少腿无头蹲獬豸,角残尾折卧麟麟。
河南保护真骁将,石赞雷延技艺高。
头顶是镔铁打成挡箭盔,披的是熊皮蹴就龙鳞甲。穿的是刺鸾绣蟒锦征袍,系的是累珠嵌玉圈金带。飞鱼袋弓弯秋月,走兽壶箭簇金星。足穿勾云四纵靴,身骑赶月乌骓马。一个点钢枪威武好如真太岁,一个熟铜刀豪杰仿佛二郎神。
秦王到演武场坐下,整点众军,取了军火,关支粮草,散一刃刀,两锋剑,三股叉,四楞简,五色杂彩转光旗,六沉鸦角枪,七拓宝雕弓,九股红锦套索,非常黜勾征人。矛镰锁斧,鞭简瓜锤。明晃晃银山类似,亮皎皎白雪长空。叫声起,柳絮飘摇梨花舞;剑一攒,枪一簇,燕翅排门花稍弯。背膊粗细打将鞭,簸箕大小开山斧。
雄师正行,哨马来报:“军不进步,河南城到了!”秦王问:“这里甚么处所?离城多远?”报马承诺说:“此处千秋岭,离城约隔十数里。”秦王传令,就在千秋岭安营。你看:地按青龙白虎之方,依朱雀玄武之位。拴缚绊马索,掘下陷人坑,摆定一窝风,列着神飞箭。端的是,蛇穿不透,鸦鹊难飞。恰是朝中天子三宣,闸外将军一令!秦王令旨:“屯下人马各营戍守!”安息一宵,次日凌晨,秦王升中军帐,众将拜见已毕,问:“谁领兵到河南城去?”有段志玄、马三保二将近前道:“巨等领兵出去!”秦王分付:“相机征剿!”二将辞了秦王,全装披挂出营。
六朝翻作牛羊地,战国今为豺狼陵。
二将领一支兵,大开河南城,鸣锣擂鼓,列成步地。唐营报入中军。秦王调殷开山、刘弘基领兵出阵。二将怎生打扮?
角如乱箭防豺犬,眼似流星盼猎人。
墓畔豺狼穿草泽,坟前狐兔自成群。
左盘右折如参驾,起止蹲身宛拜尊。
鞭加战马催前将,棒打征夫趋后军。
杀气上冲牛斗暗,征云下锁太阳昏。
马三保说:“陵墓俱在后山。”秦王打马加鞭,径今后山旁观:
天罡袁氏明祸福,淳风法术妙通神。
唐将顿时传军令,砍倒旗竿混杀人。
三保悬牌为总管,黎阳史奈作监军。
汉收三杰定家邦,却恨韩王失主张。功满宜归真帝主,官高何必假封王。
建国功臣宇宙英,锦袍银甲赛天神。腰围玉带螭腾浪,顶上盔缨气色新。骑烈马,跨龙鳞,钢枪巨斧灿如银。开山惯展黄公略,弘基能精吕望文。
偷营放火名金勇,斩将夺旗善智能。
指东要把西来杀,指南要杀北边军。
长安起寨龙随虎,大国发兵君领臣。
行未几时,北邙山到了。秦王摆开军伍,一骑马趱近前来旁观,公然好景,但见:
跨马青龙似怪蛟,戎装执刃果英豪。
顺德骁雄知战策,长孙无忌素知兵。
大战三十余合,郑将力量不加,拨转马,径往河南城逃窜。殷开山疑有伏兵,不去追逐,浑杀人马,收军回营。见了秦王,殷开山、刘弘基把败北二将,杀了河南一支人马的话,一一启奏。秦王听罢,喜笑盈腮,赏劳二将不提。且说张永通、燕义直到朝前上马,值门官奏知东郑王,把二将宣到驾前。郑王问:“胜负如何?”张永通奏说:“主公!唐将公然勇猛,臣二人不能取胜,又折一支人马,臣戴罪回朝!”郑王见说,雷霆大怒,问桓法嗣:“你说寡人有定鼎之基,兴邦建国,缘何两次出兵倒霉,损折人马?”法嗣说:“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必介怀!昔日汉高祖连败七十二阵,垓下一阵胜利,遂成帝业。今唐将俱是久习战役,练习熟的,我主这里新建之国,招募军士,未经练习;将官弓马阵法,皆未精熟,以此不能取胜。岂不闻兵法云,‘战守攻取,各得其宜。’今战而不堪,守之为上。合令各门紧闭,添兵戍守,以备不虞。却令军士每操演技艺,习学阵法,待练习精熟之日,方出交兵。当时节再出奇兵,方得胜利!”东郑王准奏,俱着桓法嗣调遣练习守城。早有哨马报入唐营,秦王传令,分拨人马围了河南城,每日鸣锣擂鼓,杀声号令,城内再没人出兵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