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带宫娥还归幾甸,奏吾王发兵旅定不容情!
父子一门甘仗节,江山千里竟分支;孤臣另有埋身处,二帝游魂更可悲!
烟郊草径,古道深村。含笑花如识面,喝彩鸟不着名。几簇云林无穷好,数声鸡犬不堪情。
李密怀奸造反,开刀擅杀唐臣。官方少壮虏为军,堆栈尽皆搬运。
剩四顿时长安投唐归化,俺哥哥涵海量不记后果。
公主怒对魏王当厅发落,竖柳眉睁杏眼毁骂奸臣:
李密有月余不进朝,一日,闲坐银安殿,有守门军士来报说:“大王!门外有一懦夫谓见!”李密说:“着他出去!”蔡建德行进殿阶,还是日君臣之礼,朝见李密。李密一见建德,蓦地两泪交换,道:“大舅!乱离以后,久无音耗,存踪那边?”建德说:“自从在翠屏川失散,各处密查仆人动静。近闻人说在唐朝,今特寻到此,不知主公安否?”李密说:“一言难尽!谁想来到唐朝,高祖虽念亲情,只被秦王屡挟前仇,欺负太过,度日如年,无计可施,有甚好处?”建德说:“怕没别邦去?何必受制于人!”李密说:“也几主要反,只是王伯当苦谏,以此蹉跎到今。”建德说:“臣不遇主公便罢,本日天幸得见我主,务要保驾别寻去处,有何不成!只瞒着王伯当,切不成言语中泄漏动静。待事成起手之日,才与他晓得!”李密万千之喜。一面分付置酒接待,与建德到书院中饮宴,把前后细说一番,酒阑天晚,从人办理铺陈,与建德安息。消停旬白天风景,李密问:“大舅!好去了么?”建德说:“主公,未好动!”那李密是性急之人,三日又问,两日又问。建德说:“还未好去!现在秦王在朝,将广兵多,待别邦或动兵器,秦王必领人马征讨。一离长安,当时才好起手!”且不题李密之事。
建德追逐到岭下,转过山坡,不见了唐将。建德心慌,知是入彀,兜转马复回。行不数步,只见前面擂木炮石,滚将下来,截断了归路。一声梆子响处,两哨唐军,各执弓弩,乱箭齐发。如同张郃木门道,好似庞涓困马陵。不幸蔡建德并五百人马,被乱箭射死盐冈岭。众将清算人马回营,拜见秦王,把射死建德于盐冈岭的事,禀复一遍。秦王说:“恰是生有寄,死有归!好李淳风,他说蔡落盐冈,岂能得活!”赏劳四将不题。但说桃林县探马,飞报李密晓得。李密见报,唬得坐立不牢,不觉:遥山日坠,水际烟生。几点渔灯明古渡,数声牧笛过前村。
屯下人马,安息一宵,埋锅造饭,扎垫军士。次日,秦王升帐,堆积将佐,问李淳风:“本日好出兵否?”李淳风说:“本日能够出兵!”“差屈突通、高士廉领三万弓弩手,到盐冈岭埋伏,但有敌兵追来,待别人马走尽,截断了归路,放箭射之!”二将领了将令,带人马出营,径往盐冈岭去了。又差马三保、段志玄领一支人马,到桃林县骂阵。李淳风向二将耳畔如此如此,二将道得令。
话说秦王,一日升殿坐下,见殿前黄菊大开,豪气凌云,口吟数句:
护顶头盔散绛缨,茜袍铠甲砌鱼鳞。
赋诗才罢,旗牌官报有:“袁天罡、李淳风等令进见!”“宣至殿前!”秦王问:“你二人来见,必有甚么言语?”李淳风说:“有奥妙事特来启奏!臣在钦露台,观见邢府娄金狗,有反唐之像。杀气虽见,事终无成,也要搅乱一番,必遭擒戮。”秦王说:“既这等,不若先令人擒了这贼,以绝后患!”李淳风说:“不成!李密虽有背叛之心,形迹尚末曾彰露。朝廷晓得是挟仇,皇姑分上,也不好动手!”秦王说:“明日别定一计,差报马奏朝廷,只说恒定王项拔、历阳杜伏威造反。我自领兵出外,却把人马,屯在僻静处所。一面差探细的,窥视这贼动静。待他反事果露,当时节擒斩这贼,高低无怨!”李淳风说:“主公如此而行,不失正理!”说话之间,天气已晚,袁李二仙,告别秦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