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牛略作停顿,眼神暗淡,持续说道:“如果观音座的死敌,要拿我这个最软柿子的莲花峰客卿开刀,那我们两个就算逃到天涯去,也逃不过一场灾害,与其鬼鬼祟祟东躲西藏,徒惹笑话,倒不如敞敞亮亮地跟人家战上一场。”
凉亭翻摇。
架剑坡一役,李彦超嫡派兵马大溃,数万精锐几近全军淹没,节节败退。
老衲人双手合十,宝相寂静,悲天悯人,“阿弥陀佛。贫僧还请陆施主放下屠刀,转头是岸。”
那些本来直扑道人面门的蝗群飞剑,竟是被这掌风裹挟,刹时乖乖遵循一条既定轨迹,缓缓飞翔,环抱道人周环绕圈游曳,如同一座奥妙小巧的护法剑阵。
主仆二人面前,是一座数亩面积的小湖,有座湖心亭,只见老衲人站在台阶顶部,双手合十,长眉低垂,并且七窍流血,却不是浑身猩红的暗澹风景,而是一身金黄,好像一尊被供奉在寺庙大殿的金身菩萨!
道人不觉得意,望向凉亭,沉声道:“老秃驴,你若见机撤回金刚禅寺,贫道就饶你不死。”
一个半熟谙半陌生的嗓音,懒懒惰散地在两人这堵墙的那边响起,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嘲弄调侃,“你这小娃娃,倒是不知死活,还真硬着头皮闯到这里了?”
白狐无法苦笑。
老衲对道人说道:“宁著有如须弥山,不成著空如芥子。”
它呲牙气愤道:“你就不怕千年香火传承的观道观,被南北两座玄门祖庭视为叛徒?你陆地就不怕被道门贤人视为违逆之辈?”
陈青牛蓦地下定决计,沉声道:“走,快马加鞭,入城!”
两骑并驾齐驱,间隔铁碑军镇另有三四里路程,陈青牛俄然之间心念一动,虽不知启事,但是那股缭绕气度间的暴躁,不言而喻,非常清楚。
道人陆地撤去对整座贺家宅院的术法禁制,同时又给凉亭加了一道奥妙禁制,缓缓腾空而去。
中年羽士打量着陈青牛,笑道:“哦?”
只不过陈青牛眼神刚毅,对于从转头巷那头传出的深重威压,不觉得意。
站在台阶顶部的老衲人,默念一声佛号,一座凉亭的四根廊柱,本来早已“写满”了金色的鲜血经文,那条湖水凝集而成的出水长龙,凶恶撞在一道无形的罩子上,轰然作响,约莫猖獗撞击百余下后,水龙崩碎,水珠四溅,与此同时,羽士又是挥动大袖,又有水龙分开脚下那座小湖,前赴后继,如此几次,短短一炷香工夫,已有四十余条水龙炸裂崩毁,不给金刚禅寺老衲涓滴喘气的机遇。
鲜明是那位慈端倪善的老衲人,感喟当中,充满可惜和无法。
道人环顾,凝睇那些极其纤细的一柄柄飞剑,感喟一声,“如此良才美质,可惜明珠暗投。如果落在先前那名剑修手中,能够尽显杀力。”
貌似中年的大真人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笑话,“贫道陆地,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为朱雀天子关照西北国门,成果如何?连一个玄门真君的头衔也没没有,一国八真君,八个啊,整整八个席位啊,都轮不到贫道来坐!你知不晓得,那些个尸位素餐的真君,任你随便采选四人,一起联手,贫道还是一只手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陈青牛缓缓道:“当然,也有能够是对方心机深沉,用心以此引诱我走入圈套。”
水珠悬停道人身前,他悄悄呵出一口气,一条尺余长的火龙,迅猛钻入水珠。
老衲俄然开口道:“陆施主,贫僧愿在此坐化,你可否放过贫僧身后天狐?你大能够将其请回观道观,帮你坐镇气运,贫僧情愿立下誓词,奉告金刚禅寺,不管如何,都与你和观道观,不结恩仇,不结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