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牛啧啧称奇道:“大昆仑,龙虎山,天龙寺,武神宫,九脉剑宗,稷穗学宫,九洲六大真统,个个听上去,都是好可骇的气度。”
白洛欢畅,感觉这小子对味,干脆把酒壶丢给陈青牛,本身吃花生,道:“六大真统四大魔统,十大门派加起来,约莫百年,便有一人可得道飞升,平摊下去,一个门派大抵是千年得遇一名冷傲绝才的人物。可有三个门派,涓滴不逊,其一是满门皆是女子的观音座,再就是鱼龙稠浊的玉钩门,另有专攻炼丹一条独木桥的抱朴山。此中范夫人地点的观音座,大多修士超然物外,千百年一心求道,真真正正做到了不睬俗事。你再看那佛儒道兵四家,必定没法自成三千小天下。这世上,绝少有全然不沾因果便可飞升的法门,这也是很多修道之人闭关几十年乃至百年,仍旧精进轻微的启事。根骨,机遇,缺一不成,机遇去那里寻?孑然一人,哪来的机遇?观音座这一点做得最为精美,其间机妙,我先不道破,你终有一日,会船到桥头,行到山前。我跟从范夫人将近二十年,当初见着她是如何的容颜,本日还是一模一样,一分不老,一毫不差,这便是窥得大道之士的得天独厚。”
白洛咂摸了口酒,笑道:“气度不大,气力不强,小宗师庞凤雏能让我像一条丧家之犬?”
白洛点头道:“稷穗学宫决然不会为了一个董家向观音座请愿,而观音座也不断肯为了一个主子跟稷穗学宫过不去。稷穗学宫要的是董青囊,一名前无前人的女子大宗师。观音座莲花峰,要的是你,陈青帝,一名脚踏莲花的客卿。”
白发马夫气色与以往两次略有分歧,迟缓喝酒吃花生米,道:“我叫白洛,是凤阳白家的世子,凤阳白家,传承四百多年,天下九洲,我们朱雀王朝位于最小的南瞻部洲,白家先祖行伍出身,不读半日兵法,随那一朝朱雀天子四周交战,一次天子深陷险境,只带几十贴身保护逃出重围,被三千铁甲马队追撵,先祖与天子逃至凤阳河,安静大河没出处暴涨数丈,水势浩大,天子本觉得天意如此,束手待毙,先祖使出大神通,背负天子,一跃而过凤阳河,天子赐丹书铁券。先祖随后立下连缀军功,终究开疆裂土为侯,位极人臣。四百年来,白家忠心耿耿,我父安德侯更是一心帮手鸿帝,何如寺人当国,大阉韦貂寺栽赃白家,诽谤白家私藏兵家珍宝《白帝阴符经》,下诏我父前去皇宫,我父不顾劝止,独往凤州,被赐死。白家愤而举兵,清王侧,被当时还只是前锋将军的长安侯屠尽白家十五万后辈,只余下寥寥百人幸免于难,可在二十多年的追击剿杀中,连续死去,我恐怕已经是白家最后一人。”
白发苍苍的白洛却等不及普通,道:“收好《尉缭子引气术》,此书虽不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对平常武夫来讲,也是宝贝。我家先祖所创锤仙拳,三十六式,皆悟自军阵厮杀,你这小子,修习锤仙拳,事半功倍。我读三遍拳诀,你能记下多少是多少。”
白洛笑道:“没错,你也是身兼佛根和道骨,但被你左眼赤螭右眼黄蟠给当作粮食,吞吃了十六年。若非在状元墓前,得了李白禅赠送你的气运,你必定活不过那次的小天劫。”
陈青牛板滞当场。
只听了一遍,陈青牛实在就服膺在心,但还是竖起耳朵,听完残剩两遍。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贼,俄然窃了一大坛银子搬回家,即便藏好,也不安宁,感觉要多瞧上几眼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