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真不肯意现在去游甚么惠山寺,无法南华郡主那天说了要去以后,没几天就下了帖子请她同游,说是恰好去惠山寺上香,也让菩萨保佑她一举得男。
”这位郡主也太……”曹氏说了半句话,想起皇后的肆意妄为,又缩了归去。
蒋锡摆了摆手,正欲换个话题,薄荷拿着张帖子从外头出去:”女人,是苏夫人送来的,请您明日同去游惠山寺。”
蒋锡点了点头:”你晓得就罢,万不成到外头去说。”
桃华只得谢了,两人上了马车,便往驿馆那边去。
就这么一下子,桃华俄然想起来了--那日在惠山寺,扒着墙头问茶的不就是这个家伙吗?闹了半天竟然是江家的下人。可南华郡主明显是没去过惠山寺,这么说,那天该是这个少年带了小厮去的?
虽说今上出身寒微,但既然养在中宫,就比别人多了一份儿高贵,终究在于家支撑之下再次顺利入主东宫并担当了帝位。
南华郡主听了,先是有些不悦。她不是傻子,听苏夫人说是行医人家之女,便晓得其企图安在。在她看来,苏夫人一个七品县令之妻,能得她邀约已是万千之幸,竟然还带个懂医药的丫头来,实在是张狂。但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苏夫人即便有甚么不适,也与她无关,倒落得清净,是以便又笑了:”谁说你是闷葫芦了。”
她自有孕以后,身子一向不错,请了郎中来诊脉,也说胎象安定。如此一来,就不能以身子不适为借口推让。如果直说有孕在身不宜出门--南华郡主明知她有孕还下帖子相请,又岂是个肯讲事理的人呢?如果触怒了她,转头在太前面前提及苏家的好话,当时候不但是苏县令前程受阻,就是在全部苏家,她也成了罪人了。
蒋锡摆了摆手:”你不懂。动手的是皇后,又无实证,让皇上如何管?”
八宝赶紧叩首道:”多谢三老爷如此操心。”
但是这话倒是说不出口的。蒋锡只要摇了点头,心想长房这位大哥蒋钧也实在狠心,竟能把女儿送进宫里去,若换了是他,是千万舍不得桃华到那种处所去搏个出头的。
是以这回推不掉南华郡主的邀约,她便想到了桃华。
这一探听不得了,本来就在本年,一名去蒋家药堂抓药的病人,被桃华看出是诊错了病开错了方。这可不是瞎猫能撞上的死耗子了。苏夫人虽叮嘱了下人不得出去乱传,内心却信了桃华定是得了蒋家真传的。
”给苏夫人回话,就说我明日一早就去苏家。”桃华叮咛完薄荷,又低声加了一句,”去药堂借一副银针来。”上辈子她分开家的时候,针灸术才学了两年罢了,并不精通。不过万一苏夫人动了胎气,扎一针布施急还是能够的。
蒋锡轻咳了一声:”胎儿尚在腹中,也做不得非常准。”
蒋锡将药材别离归置包好,又取出两根东西来:”这个你也带上。”
于家两次从龙,权势已经算得一时无两。不但于侍郎变成了于阁老,弟子故吏,家中儿孙,更是遍及朝堂。且今上刚一即位,前头的王妃便因病而去,太后当即为他择了于家女为妻,便是当今皇后了。
苏夫人拉着她的手连连伸谢,转头就叫落梅:”把那支桂花钗拿来。”
桃华淡淡点了点头:”我晓得了。只是,爹爹,看来大姐姐此次怀的怕是个男胎吧?”
江恒那天还真没看清楚桃华三人的模样。在泉水边时三人都戴着帷帽,在禅院中又是坐在树下,只要蒋燕华面朝竹墙,但是她总风俗低着头,也看不清楚眉眼。厥后桃华一转头,他又嗖地一下蹲下了,以是只记得她的声音,却不晓得人是何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