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等她说完呢，小内侍已经迎过来了：“郡王妃来了。皇上正等着呢。”又笑嘻嘻向薄荷道，“姐姐还是鄙人甲等等罢，今儿天冷，屋里有热茶和点心，姐姐出来用一杯？”
薄荷也从暖春中间头的小屋里出来了，神采有些惨白。她和小齐子在屋里对付的时候，俄然杜内监就带人出来，直接将小齐子脖子上勒了根弓弦。固然杜内监随即就将她带出了屋子，并没让她亲眼目睹那场景，但仅仅是想一想，她就感觉后背发冷。
玉真即杨玉环，都说她是唐明皇之子寿王的王妃，被唐明皇看中，父夺子妻。皇后现在设的这个圈套，乃是兄夺弟妻，也差未几。
桃华莫名地感觉背后一凉：“红绫，在明光殿服侍皇上多久了？”瞧红绫的年纪得有二十出头，想来在宫里呆的年初不短了。
但看起来红绫毫无做掉薄荷的筹算，乃至还今后退了退，给桃华和薄荷让开了路。
“是啊，是安稳些……”且看下头天子要如何办吧。只是不幸了旭哥儿，看来是躲不过这段没爹没娘的日子了，也不知明天早晨要哭成甚么样儿……
这听起来像是贬低，但桃华求之不得：“如此，臣妇实在不明白，皇后究竟意欲何为？”
天子仿佛也是这么想的：“带郡王妃去秋凉殿住着。外头阿谁勒死，另有红绫也是一样！”他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既然朕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天然要杀人灭口了。”小齐子和红绫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能够去死了。他们死了，皇后会更加信赖他跟蒋氏必定做了甚么。
桃华轻咳了一声，感觉有些难堪。天子如此哑忍的一小我，没想到也会说话如此坦白。
桃华也昂首往前看了看。一处被树木掩映当中的小小阁楼，窗户半掩，模糊能瞥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仿佛在自斟自饮，阁楼下头有个小内侍站着，桃华模糊记得这个也是杜内监的一个门徒，只是不晓得叫甚么名字，也没有小门路那么得用。
桃华远远地看了看，见画轴右上角写着四个字：明仪小像。
这是桃华特地叫匠人打造的，薄荷头上也有这么一根，只是簪头是不起眼的银丝梅花，每次进宫主仆两个必带着，就是以防万一。
“我上去瞧瞧，如果下头有甚么事，你尽管抵挡，捅死了谁也不打紧。”桃华捏紧了簪子，低声叮嘱薄荷。
“为――”薄荷刚想问一句，就闻声背后暖春阁的方向传来一阵鼓噪之声。杜内监转头看了一眼，平常老是垂着的眼皮抬了抬，暴露一线阴沉的寒光，刚好映入薄荷眼里，将她前面的话全都吓了归去。
“以是皇上早就晓得……”那么这薰香……
屋子深处摆着桌椅，天子背对门口，正一杯一杯地喝酒，手边已经放了两三个空酒壶。桃华走出来，他竟像没闻声一样。
“废料！”皇后毫不客气隧道，“还不快去探听。如果蒋氏出了宫，那就糟了！”一旦蒋氏出宫，就算红绫和小齐子没死，她也没有证据能指证蒋氏。更糟糕的是，如果蒋氏出宫，那意味着天子还不想跟安郡王府翻脸，于家就伤害了。
“皇上说你要在我这里住些日子。”陆盈一脸欣喜，“传闻你又有喜了？只是――旭哥儿不带进宫来？”
天子仍旧低着头，淡淡隧道：“总之不会是甚么好东西，就跟这酒里的东西一样。”
杜内监推开门，对桃华恭恭敬敬地躬身道：“请郡王妃随奴婢来。”
“皇上可晓得这薰香里有甚么？”桃华推开窗户，酷寒的氛围冲出去，令人脑筋为之一清，她深吸了两口气，将胸口沉闷欲呕的感受压下去才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