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成,周千总就主动翻了一倍。杜监军那边如此,他本技艺下的人估计也是这个比例。这么一想,倒叫他有些悚然了――这半年来他们用了多少手腕,竟然连本技艺下这些人都不能完整收伏,可见定北侯一家对西北掌控之强了。
月朔从马背上拎起一小皮郛烈酒,有些踌躇。现在这烈酒都不是拿来喝的,而是用来淋在伤口上做阿谁甚么“消毒”,但是这东西浇在伤处实在过分疼痛,比去医疗处洗濯要享福多了。
“母舅很好,正在歇息。”沈数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要说论功行赏,沈数斩杀左贤王,当然是大功一件。因为蛮王是中了流矢,且未当场灭亡,而右贤王又是被一群人捆上的,功绩不能算在某一小我头上,以是沈数的功绩竟是最大的。
沈数沉吟了一下:“这件事,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要对王妃流露一个字。”
如果没有主帅重伤,现在全部西北都会比过年还要欢娱,但是现在,即便是说到论功行赏,也蒙着一层暗影,仿佛老是欢畅得没有那么完整。
此次,据他们混进城关的探子带回的动静,早在客岁夏季,朝廷就派了好些人来,在西北军平分那定北侯的兵权。须知兵戈这类事,批示的人多了,令出多门,只会相互掣肘贻误战机。更何况这是来分权的,内斗比往年还短长,如何会没有空子可钻呢?
沈数摇了点头:“医者父母心。王妃肯用医术救人,却一定肯用医术杀人。何况――”何况这炭疽之症如果分散开来,北蛮病死者何止千百,并且死的约莫还会有很多浅显百姓。两国为敌,对他来讲当然是可无所不消其极,但王妃如果晓得了,难说会如何作想,干脆不说的好。
沈数又点了点头,转头问殷忠行:“是谁放的箭?”定北侯身上伤处很多,但多数是浅层的皮肉伤,只要这一箭伤重,且是从背后射来的。
“王爷,王爷!”远处一骑飞奔而来,跑得太快,在被雨水和鲜血打湿的泥地上不时打个前失。月朔一眼就认出了顿时之人:“是殷大哥!”
沈数眉头皱得更紧:“也就是一成摆布。原都是些军尉的,只是这些日子也被替代了很多……”底下的兵丁都是将官们说甚么就做甚么,能批示得动将官,才气直接批示得动下头的兵丁。
“如果这个别例能成,北蛮恐怕十年以内都休想再打击了!”说到这里,殷忠行那张平日跟铁板似的脸上竟然也暴露了笑容。
“王爷,还是――”月朔尚未说完,沈数已经劈手夺过他的酒囊,将囊中烈酒浇在了伤处。
一阵火灼般的疼痛自伤□□开,刹时传遍满身。沈数眉梢不受节制地抽动了一下,咬紧了牙关。月朔赶紧摸出油纸包里的止血散给他洒上,又用装备的白麻布条裹好,嘴唇动了动,又把话咽了归去――王爷这的确是自虐,十之八-九是又想起王妃和旭哥儿了。
“王爷受伤了!”月朔手握长刀纵马奔驰过来,瞥见沈数左肩上殷红一片,赶紧道,“救护队已颠末来了,王爷快去让他们看看,先洗濯一下伤口。”
周千总胸有成竹:“两营军均在都城以外,只要我们进入都城以后封闭四门,虽有如无。”都城的城墙之高之健壮,是西北城关都不能对比的,两营军又没有攻城的设备,起码两三日都进不了都城,这个时候包抄内宫十次都够了。
这动静传得纷繁扬扬的,但是无人证明,以是统统都只是猜想。但定北侯重伤,而沈数寸步不离,这倒是究竟。固然殷家侍卫对定北侯的伤势绝口不提,实在被逼不过就说是在养伤,但大部分人却都在说,定北侯恐怕这一次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