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干咳了一声，问道：“蒋女人，这些月饼里头，有没有家母不便利食用的？”他是真有点猎奇。
蒋燕华一张脸涨得通红，半晌终是没忍住，喃喃隧道：“姐姐还不是跟苏家走得那样近……”
曹氏还想说甚么，蒋锡已经沉着脸道：“不必再说了。本来江二公子就不该提起此事，你们姐妹两个去应个景，走几座桥也就是了。”
“蒋女人读过《老子》？”江恒微有些讶然。原晓得她学医，那必定是识字的，却不想仿佛读书也很多。
蒋柏华顿时睁大眼睛：“姐姐去那里？柏哥儿也去！”
这下蒋燕华答不上来了。吴地都有走玉轮的风俗，她也是从小便听得的，只是究竟此风俗从何而来，又为何要走过三座桥，倒是向来没有细究过，只能支吾道：“老辈人都是这么说的，说是走三桥就能去百病……”
桃华早就看在眼里，并不点破，只道：“那就走吧，从这里出去一起都是桥，充足走了。”
江恒公然大有兴趣的模样：“既然如此，入夜时分我就去与两位汇合。”
“好吧，就两个。但是不准一下子吃完，一天只能吃一个。”
“这，这不好吧……”曹氏有点急了，“明天早晨不是另有江二公子同业吗？”中间放一个小孩子算甚么呢？
青盏乐颠颠去挑月饼了，江恒看看四周的人，忍不住叹道：“公然是买卖好。本日才是十四，若到了明日，人会更多吧。”
江恒略微有点难堪，蒋燕华柔声笑道：“江公子又用不着管家，自有下人筹办，想来是不清楚的。明日我们这里都要走玉轮，不晓得都城有没有这个风俗？”
“是啊。”曹氏赶紧帮腔，“莫非你们还能扔下江二公子一人在街上不成？”
江恒便点头道：“椒盐和五仁的京中也常见，这干菜酥肉的倒是未曾尝过。青盏，让店家多装几个。”
“但是为何必然是走三桥，不是双桥，也不是四桥六桥？”江恒对这些贩子俗谈夙来猎奇，忍不住就要突破沙锅问到底。
桃华只是笑笑。瞥见青盏已经提了好几盒月饼，萱草也将订做的月饼取了过来，便不想再跟江恒多说了：“江公子，时候不早，我们要归去了。”
桃华忍不住想笑：“江公子，该筹办的人家本日就都筹办好了，明日才来买月饼的，多数就是图便宜了。如果临时抱佛脚，那可来不及。”这位固然没有纨绔气，但到底也是公子哥儿，不说四体不勤，恐怕也是五谷不分的，对这些平常琐事怕是底子不清楚。
蒋燕华细声细气地指导着：“猪油白糖芝麻馅儿和玫瑰馅儿是最甜的。如果公子不爱过甜之物，倒是桂花馅儿与枣泥馅儿更好。那百果馅月饼中有冬瓜糖和陈皮丝，我倒是不爱吃的，只不知公子爱不爱吃。”
蒋燕华只晓得桃华送过药堂里的药油给苏家，其他的就全然不知了。桃华不消转头就晓得她答不出来，嗤笑了一声：“从明日起，你学着看账吧。诗词歌赋甚么的，熏陶一下也就够了，不能拿来当饭吃。将来你嫁的人家，大抵也不是靠诗词歌赋就能过日子的。”
青盏应了一声，又道：“郡主喜好咸蛋黄的，火腿的也不错呢。”
“为何要走三座桥？”江恒非常猎奇，“都城里头可没这风俗。”
蒋燕华被问得无话可说。桃华把头转归去，淡淡道：“你也不要说甚么若不承诺就触怒郡主之类的话，你内心想甚么，你知我也知。不过我奉告你，江公子是郡主之子，而蒋家不过是医者，这此中天渊之别，你也该内心明白才是。我没拦着你，是因为在无锡，是江公子屈就。他图个贩子之间的新奇见闻，我们做个领导倒也无妨。如果将来在都城再见，就是蒋家攀附了。一只鸡要挤到一群凤凰中间去，你晓得成果是甚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