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随口说说。”实在是那天出去走玉轮的时候,青盏跟薄荷闲扯,随口说了一句蒋燕华像都城里的闺秀,桃华就晒得略黑了些。
“可他们把我们的船都撞坏了,还满口不敬――”女子吃紧地尚未说完,又有另一个女子声音半路插了出去:“白鹿,老爷说罢了就罢了。崔家船都走了,还说这些做甚么。老爷要在九江多住几日,你跟吴钩去寻个堆栈罢。”
两间舱房中间只要一道竹帘相隔,桃华顺手撩起帘子往隔壁瞧了一眼,就见曹氏和蒋燕华凑在一起,闻声帘子响动,蒋燕华缓慢地拉过中间一条披风往面前的东西上一盖,昂首强笑道:“姐姐不在上头看风景了?”
实在青盏是想问一下桃华是否常常去药堂,比浅显人家的女人更辛苦,乃至于都晒黑了。他也不是要评价人家女人的肤色,只是旁敲侧击想问问桃华是否精通医术,好满足一下本身公子的猎奇心罢了。
蒋锡下舱去告诉了世人,本日要在九江内住一晚。小厮当归先去城里寻堆栈,其他人就在舱内清算随身物品。
现在四周水面上已经停下了很多船只,自有那爱探听闲事的串来串去嚼舌头。蒋家的船只中间是一艘商船,商船上的海员探听动静也是一绝,这会儿已经在大声谈笑起来:“那条船是福州知府崔家的船,说是送女儿进京结婚的。哎,你们晓得吗?那崔女人是要嫁给皇子的!”
桃华有点头大:“薄荷,也用不着每天都敷吧……”
长房的三老爷蒋铸娶的是商家女,又百口长年在外,薄荷倒还不担忧。可大老爷蒋钧除了长女梅华入了宫以外,另有一名嫡次女蒋丹华,和一个庶女蒋杏华。
蒋锡本来趁着停船的时候跑到船尾上垂钓,这会儿眼看前头堵得转动不得,鱼又钓不上来,也没心机坐着了,走去跟船长筹议了几句,便过来对桃华道:“方才船长说了,就算一会儿前头让开水路,我们明天怕也赶不上宿头了,倒不现在儿就在这里歇一天,逛逛九江城。”
水道终究畅达,已经堵成一团的船只赶紧各自解缆扬帆,该走的走,该泊的泊,仿佛一群辛苦的蜜蜂。
有人笑话道:“你还能看出甚么不普通了,不就是穿金戴银吗?是看人家女眷生得仙颜,这个不普通吧?”
姐弟两个正在做着游戏,船身俄然闲逛起来,仿佛停下了。
“那仿佛是官船。”薄荷踮着脚张望,“奴婢在船埠上见过一艘差未几的,说是知府老爷那样的官才气坐呢。”
“如何前面还在堵着?”桃华有些惊奇了。这里船的确多,但正因如此,谁也不敢堵着不动,因为一艘船停下,背面能够就堵了一串船,乃至整片江面都腾挪不开,这可不是小事,“走,去船面上瞧瞧。”
桃华点点头,放下了帘子。刚才那一眼她就已经瞥见了,蒋燕华面前摆的是一块银红纱料,上头用玄色丝线绣着铜钱大小的图案,只是没看清是甚么图案。看那纱料大小质地,仿佛也是桌屏之类,只是她既已给蒋老太爷绣了帐子,这东西又是绣给谁的?
“是吗?”男人淡淡道,“白鹿方才还不忿我为何让步。崔家虽张狂,我却敬崔大人在福州能杀倭保民。而我除了这个郡马的身份,另有甚么拿得脱手的?”
桌子上摊着十几张巴掌大小的纸片。这纸片是用几层竹纸粘起来的,拿在手里硬硬的,很有点质感。纸片正面写着字,背面则画着对应的画。有日,月,火,人等最简朴的一些字。
蒋燕华干笑了一声:“不过是想在披风上绣个边,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