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五节安郡王被太后当众斥责并罚抄《礼记》的动静敏捷传开,蒋家天然也晓得了。
一下子世人的目光都投到沈数身上,太后看这个“儿子”就觉刺眼,矜持隧道:“老四可晓得是如何回事?”
这类事宫女可不敢批评,陪着笑不说话。太后百无聊赖,随口道:“前几日不是改了药方,拿来我瞧瞧。”
太后神采有些阴霾:“蒋家――哼!倒是奇了,老四的亲娘不是被蒋家人治死的么,如何倒护起蒋家丫头来了?莫不是也看上那张脸了?下回她进宫来,我也瞧瞧她生的是甚么模样。这药真是苦,梅子味儿倒不错。”
“南华郡主孝敬,不是好东西,也不敢进给您呢。”宫女说着话,内心却有点迷惑。不管如何,承恩伯现在身子看起来并无不适,蒋家女人说那些话,说谩骂算不上,但也有些危言耸听的意义,若换了别人,太后必早就发怒,叫人去惩办了,如何此次只斥责了安郡王,竟没叫人去动蒋家呢?若说宫外的事不便利,宫里另有蒋婕妤,太后竟没给她一点儿冷脸看。莫非是因为上回蒋婕妤小产的事,格外宽大?
长安有八水,如赛龙舟普通的活动就多些,曲江既有行宫别苑,每年端五也会停止竞渡比赛,皇上及后宫嫔妃们都去旁观,也是可贵的个人文娱了。
承恩伯于思睿天然也来了,只是因是外臣,不好到这边台子上来跟天子的嫔妃们挤在一处,这时见太后要起家,赶紧赶上来扶了,笑嘻嘻道:“姑母今儿可赢了很多彩头吧?侄儿跟着姑母下注,也发了一笔小财呢。若如许事多有几次,侄儿就好了。”一边说,一边眼睛偷偷往那些年青嫔妃身上溜了一溜。
这房事两个字说出来,嫔妃们收回小小的惊呼,红着脸都今后躲。太后都给噎了一下,斥道:“说的都是甚么话!这是甚么处所,没点礼数!”倒是不再说甚么抓起来打死的话了。
虽说是叫别人尽管玩,但她既要归去,谁还敢贪玩不去?连着两边台子上的官员勋贵们,也都纷繁起家。
太后张望了一番,便笑道:“我瞧着那黄的好,有气势。”
“我就说呢。”太后又哼了一声,“若不然她也不会如许欢畅,连洗三都不办,本日却跟我提及孩子多么健壮,我还当她转了性呢。”文氏于四月十九生下一女,南华郡主盼了好久的孙子落了空,绝望之下以幼儿体弱为借口,连洗三都未曾大办。
虽说有婚约,也不好久谈,崔夫人说了一句,便即带着女儿们分开。行宫侧门处,各家马车都停在那边接人,崔夫人母女站了好一会儿,仍不见自家马车,崔幼婉忍不住问一个管事的内侍道:“我家马车怎的还不来?”
皇后坐在太后身边,内心郁郁不乐。本来她身为皇后,该坐到天子中间的,但是天子为恭敬太后,请太后居中,本身居左,皇后只能居右,反而离天子远了,内心岂会欢畅?
幸而袁淑妃坐在她右手,离天子更远。皇后一面感觉如许好,一面又感觉袁妃离她太近看着碍眼,龙舟还没出来,她已经生了一肚子气了。
第一排的几位选了船,背面的嫔妃们没有这个殊荣,却也要拿出件金饰来跟着下注。有些跟着天子选的,也有跟着太后或皇后选的,几个内监拿着大铜盘,收了满满几盘子金饰,都摆在前头。
“传闻是承恩伯教唆的。”蒋锡又是气愤又是惭愧,“扳连了安郡王。”
观台最前头当然是太后天子和皇后,其次就是高位的妃嫔,占有了最好的抚玩位置,至于低位的妃嫔,那都得今后排,有些排到最后的,底子就看不见江上是个甚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