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皇后也委曲呢。立后之初,她当然是贤能淑德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当时的太子良娣袁氏封为淑妃了。但是贤能淑德屁用没有,到现在她做皇后十年了,肚子仍旧没动静,却只见别的嫔妃一个个怀上,也由不得她不垂垂变成一个满怀歹意的妒妇。
天子便笑:“太后也不必拿甚么贵重东西出来,不过是个彩头罢了。”这类事更多的是名誉,如果弄得贵重了,倒仿佛真的争甚么似的。
天子随口就点了袁淑妃、于昭容和赵充仪几位高位嫔妃,皇后的神采就有点儿阴沉,环顾殿中道:“陆宝林身子尚未病愈,就不要去了。”目光移至末座,俄然道,“倒是有一事――蒋氏是吴彩女荐来的,现在确切医术高深,太后也大好了,如此说来吴彩女无过而有功,皇上看,是不是该赏她?臣妾感觉,升至秀士如何?”
太后略一思忖便道:“将前些日子承恩侯送的那玉雕水仙拿来做彩头罢。”这东西说贵重也没有多贵重,意趣又不错,且适于照顾,拿出来做个彩头倒合适。不然她纵有甚么宝石山珊瑚树的,又如何好搬到猎场去呢。
“恰是。”天子笑着说,“前些日子朕让钦天监算了几个谷旦,现在崔大女人已经好了,郡王府也能入住,不如就把日子定下吧。安郡王本年都二十了,再拖下去也实在不像模样。”
“给蒋氏赐座。”中间传来皇后不是很甘心的声音。
天子在太后身边坐下,笑道:“虽说看着母后好了,总偿还是要诊了脉才气放心。恰好安郡王本日进宫,他的婚事也该定下日子了。”
沈数却仿佛底子没听出来太后的意义似的,很恭敬地答道:“谢太后体贴。我定会请人给她细心保养的。”
太后还向来没听过如此直白的话,却又无可辩驳。光阴的确一去不复返,太后也算保养得好的,可也晓得本身不管用甚么好药都不成能再变成二十岁的模样,是以对于桃华所说的话也挑不弊端。何况桃华说她这病起于年青时劳累过分,这一点还真说中了她的心机――先帝做皇子时处境艰巨,她天然是要多加策划的,现在坐稳了江山却得了目疾,可见人生有得必有失,怪不到做医者的头上来。
没想到她还没开口,皇后已经抱怨起来:“母后,皇上开口就要袁氏随驾,走到那里也不忘带着她,成何体统!”
天子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太后:“钦天监择了三个日子,朕看,最晚的阿谁要到腊月里,天寒地冻的未免不宜,不如就选玄月初的日子吧。”
宫人赶紧答复:“娘娘已经不再呕吐了,只是偶尔另有些胸口翻涌,但都未曾吐出来。”
吴彩女原是正六品的宝林,前几日才被天子贬了末等的彩女,本日皇后一句话就要升到正五品的秀士,在新入宫的嫔妃里头已经是数一数二了。
天子只是就着宫人的手看了一眼就点头:“这个倒合适。比及了猎场,母后再拿出来罢。”以后就叫宫人又捧归去了,重新到尾,桃华也只瞥见了个大抵。
桃华用眼角余光瞥见皇后的脸刹时就更阴沉了,看着吴秀士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不由得又悄悄瞥了一眼天子,却见天子起家道:“既然定下了此事,母后好生歇息,朕也先归去了,另有政事要措置。安郡王跟朕来。”他从吴秀士身边走过,俄然又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对杜内监道,“这琉璃耳坠子太俗艳了,再加上那对水晶耳坠罢。”
本来她还想着,能找个甚么机遇从曹家把这东西弄返来,可如果已经进了宫,现在又要做为彩头送出去,那岂不是不知会落到那里去?但愿不是那一块玉吧?刚才太后说是于思睿送的,靖海侯家跟于思睿向来没甚么大友情,应当不会送给于思睿,或许只是类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