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妫走近,只见桌子上横着一幅长卷,画卷上黄沙万里,旗号猎猎,恰是两军对战之景。战事惨烈,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只见将士们早已杀红了眼,血积刀柄,滑不成握,犹奋勇抢先。画面打击力太大,凤妫整副心神都被吸引,越看越是投入,胸中充满着肃杀之气,几近要陷出来。
蔡侯对着凤妫做出个“请”的手势,一边走一边说,“这是曾经跟着我父亲南征北战的功臣,厥后受了伤,就做了宫侍,服侍我父亲,也算是看着我长大。”
凤妫皱起两道细眉,焦心肠张望着,刚好和站在窗口的蔡侯四目相对,两人眼神相撞,都是一惊。蔡侯推开房门,走到书房外,有些奇特地问,“你如何在外等着?”
宫侍行了个礼,老神神在的模样,“部属不敢。”
蔡侯萧洒一笑,“本来就是公主施以援手,救我蔡国子民,寡人又如何会难堪公主。何况,神女之说也一定是假,公主风韵天成,担得起桃花神女之名。”
蔡侯暴露欣喜的神采,仿佛看到了知己,“公主所言极是!寡人也感觉这句题得不好,方才正在踌躇着要题上甚么诗,倚窗远眺,也是因为这个。公主可有见教?”
凤妫一起仓促,赶到蔡侯书房,好声好气地对站在门口的宫侍说,“烦请通报一声,就说陈国风妫求见王上,特来道别。”
“技法圆臻,描述活泼,更可贵的是,这画在引诱我去看去想,而不是我来观画。”凤妫从那种意境中脱出,固然还是心不足悸,但仿佛已经规复了以往的沉着。
“第二件是风妫私家之事。”说着,风妫对着蔡侯行了一个大礼,蔡侯仓猝将她扶起来,“公主这是为何?有话还请直说。”
凤妫续的这四句,论起澎湃气势,并不输于蔡侯,并且笔尖一转,将这股浩大气度引入画卷当中,画上的苦楚和诗里的大气相互映照,将全篇更进步一个层次。
不知如何,凤妫竟从蔡侯带着笑意的话里,听出一丝苦楚来。到底是甚么,会让一个在书院读书,十一二岁的孩子忍着一口气,绝对不松弛。凤妫不必问,王室当中,骨肉相残,同室操戈,统统的统统,无外乎权力二字,从古至今,人皆如此。
“公主于医馆之前以盐水救了妇人,桃花神女之名早已传遍都城,寡人也略有耳闻。”
只是他们一行人回陈已是刻不容缓,目睹日流影移,晷针转动,再拖下去不等见到蔡侯,凤妫就要归去了。
蔡侯还来不及对劲,凤妫又开口,“只是,我以为这幅画有一处忽略。”
蔡侯转头看了阿谁宫侍一眼,走畴昔拍拍他的肩膀,“您老啊,就别四周鼓吹我的那些话了!”
见状,蔡侯当机立断地伸脱手,猛地拍她肩膀。凤妫浑身一颤,这才觉悟过来。蔡侯见她如此沉迷,心中不由有些对劲,“寡人这幅《边塞挞伐图》如何?”
“甚么忽略?公主莫不是欺诈寡人吧?”蔡侯对此言难以置信。
蔡侯此言已经有些轻浮,凤妫一时也不知是惊是喜,只是她毕竟没有健忘所来的目标,开口道,“王上所言,凤妫不敢当。此次前来,撤除流言一事以外,另有两件,一是陈国使者马上便要归去,